京安城向南一路,正有一队奢华的车马前行。

这一队车马前有护卫开道,两侧围绕着仆役,前后三顶八抬大轿,阵势非同一般。

出城门处,寻常百姓行商见了这车队,纷纷不由自主地避让开来,原地目送着他们南去。

“加快速度,今夜不停,争取三日之内返回南郡!”

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从轿子中传出,立即有仆役向前汇报。

整个车队立刻整肃起来,很快就即将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可正在此时,从城内杀出一骑快马,马上之人凶神恶煞地向前喊道:“刑部查案!秦太公留步!”

这骑快马上的人一身铜甲气势汹汹,眼看就要追上前面的马车。可前面的马车队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走得更快。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看傻了眼,就连城防处的兵卒也谨慎地留意着双方的动静。

马车虽快,但到底负累太多,眼看就被人拦下了。马车中的老者眸光一闪,正要下令冲过去,却听闻身后马蹄声响——原来来人不止一个。

先前那骑快马,只是暂且拖延他们一刻……

很快,从城中又袭来一队铜甲骑兵,他们个个面色狰狞狠辣,两路包抄,将秦太公的车马团团围下。

车队终于不得不停了脚步,众人就算远远看着,也能感觉到整个场面紧张的一触即发。

“车中可是秦太公。”率先赶到的那骑铜甲兵仰着脖子,很是倨傲道:“秦太公要走,何不把事情说清楚在走?”

顶在最前面的轿子忽然掀开轿帘,只见一相貌略显阴柔的蹁跹公子正坐其中。

这公子年纪不过二十多岁,但面对凶神恶煞的铜甲兵却却丝毫没有稚嫩生涩之感,反而一个眼神便显尽傲然贵气。

正是秦宣。

“刑部查案,与我等何干?”秦宣脸上微有怒容:“既然知道这是秦家太公的车马,尔等也敢放肆,就不怕回去不好交代吗?”

秦家在朝中虽无官职,但南郡望族一向底蕴深厚。就连今上也不敢轻易怠慢。

再说秦家从无作奸犯科之事,就算有,凭着秦家的名望根基,按理也该好好请去仔细商量。哪有这样堂而皇之将人拦下,还吆喝出来的。

秦宣当然生气,今天要是不说明白就被人辱没,将来秦家还有何面目在世间立足?

“宣儿不得失礼。”

身后的轿子中传来秦太公的声音:“他们既然知道我是谁,想必是有备而来。”

秦太公声音虽然苍老。却不失威严雄厚。隔着轿子,几句话说得清楚明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那为首的铜甲兵脸上更是狂傲,用鼻孔看着秦宣,分明不将这年轻的贵公子放在眼里。

秦宣心中不服,隔着轿子侧过头去:“分明是他们无礼在先,怎么是宣儿失礼?”

却只听后面的秦太公不紧不慢道:“宣儿,猫狗乱吠乃是畜礼,你若见了阿猫阿狗都要争辩,那便是你失了我们秦家体统。”

秦太公声杨数仗。苍老中自带一番豪情,听得众人心中一阵磅礴,直暗道爽快。

秦宣当即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