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远行,金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一套换洗的衣物,一把小刀,一只阿绿,还有这些年攒起来的零用钱,小小一个背包就全装上了。

说起这个金就郁闷,儿子出门远行,做爹的连钱都不给!

蒙·富力士一拍桌子:“你是立志要成为猎人的人,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怎么做猎人!”

金撇嘴,立志什么的,不都是你逼的。还有,只许自己啃老,对儿子却一个子儿都不舍得,有这么当爹的吗!

金对着自家老爹发出鄙视视线。

脸皮颇厚的蒙·富力士视若无睹:“大不了你从家里带着吃的上路。”

金在奶奶笑眯眯的注视下装了两个馒头,对着蒙·富力士哼哼:“猎人真是个没‘钱’途的职业。”

站在一旁等了有一会儿的米塔都不耐烦了:“要是你没钱了,我不介意你吃软饭。”

金一噎,在自己老爹揶揄的目光中,讪讪一笑:“哪能啊,虽然攒的钱不多,但参加个试验还是够的。”

这些年,米塔靠卖画,积蓄是比金多,但金满山的跑,总能找到些值钱的东西卖掉。这不是将离开了,有点舍不得,和老爹拌拌嘴嘛。

金背上背包,替米塔提起画板:“叔叔他们不来送送你吗?”

米塔摇摇头:“该说的昨晚就交代完了,反正考完试就回来。”

金挑挑眉,冲着身后的奶奶摆了摆手:“奶奶你回去吧,到港口的路挺远的。”趴在金头上的阿绿“啾啾”了两声,扑扇了两下翅膀。

站在路口,看着金和米塔慢慢变小,蒙·富力士哼了声:“这小子也要有十二岁了,哪用得着您这么操心。”

奶奶看着蒙笑了笑:“当年我也是这样看着你离开的,都这么多年了……”

蒙·富力士脸颊飞红,摸着头尴尬的笑笑:“我富力士家的男人,都要出门闯一闯的。”

奶奶眯起眼:“当年你爸爸也是这么说的……”

早集刚刚结束,港口的人并不算拥挤,金和米塔赶着船临航的时间到了港口。

“哟,金和米塔是要去参加猎人试验了吗?”

金笑眯眯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是啊。”

“哈,被蒙那家伙困了这么多年,金也要跑出去了!”港口的水手哈哈大笑起来。

金和米塔登上船,刚把包放好,就听见一声长长的汽笛声想起。船开动了。

金站在甲板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只觉得神清气爽:“就连风都有自由的气息。”金享受的闭上眼。

金享受,阿绿可不享受,她拽着金的头发,扑着翅膀,很快就把金随意扎着的头发给弄乱了。

米塔噗嗤笑了起来,她利落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着金红的光泽:“所以叫你把头发剪了,看看,就连阿绿都不喜欢你的长发。”

金幽幽的叹了口气,把不安分的小鸟从头上抓了下来。他瞥着米塔齐耳的短发,哼道:“女孩子可以剪短发,就不许我留长发。”

米塔看了看金柔顺的长发,不得不说还是很羡慕的,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是她不喜欢长发,而是她根本打理不了一头长发。不过米塔和金唱反调唱惯了,当下就接到:“别人留长发没什么,但你……”米塔做状上下打量金,“若不是还有几分坚毅,就和女人没什么两样了。”说着她点点头,补充道,“还是漂亮的女人。”

金黑了脸:“老子明明长着一张阳刚脸。”

看着金愤愤转身的背影,米塔耸耸肩:若是皮肤能黑点,才有说服力。

说道金痛脚的米塔心情很是舒畅,看着茫茫大海的辽阔,自然手又有点痒了。她忍不住拿出画板,支了起来。

睡了个回笼觉的金顶着和头顶的阿绿如出一辙的迷蒙眼,从船舱里飘了出来。

看到米塔又在画画,忍不住撇嘴。一个男人婆,居然会在画画的时候有一种空谷幽兰的宁静雅致。

若不是米塔一头红毛,金都要以为又见到了当初那个幽深、静谧的大宅里恬淡娴雅的女子。金有些愣怔,他原以为鲸鱼岛近十二年的生活,会让他忘了那些事的,没想到,只是埋得更深了而已。

也是,曾经二十年的耳提面命,又怎会说忘就忘?

不过——

金咧嘴笑了起来,海风吹起他的头发,飘扬自由,就像他的人一样。

他是金·富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