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特罗你个混蛋啊!!!

金狰狞着脸,恶狠狠的咬上硬邦邦的面包,那表情凶狠得就像吃的不是面包而是仇人的肉似的。

这可不正是吃仇人的肉嘛!

要不是把面包当尼特罗咬,金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咬得动这面包。

这样硬得可以当板砖使的面包,要吃下去……也是技术活。

还好经过了三天的适应期,金已经找到了硬面包的最佳食用方法。

舔一舔,含一含,再舔一舔,再含一含……含到面包那坚硬的身体渐渐软化就可以食用了,绝对不会磕到牙齿。

——血泪啊!吃个面包还要这样,人生无亮了!

金泪眼汪汪的含着面包,等待它软化。

西索把面包扳下一小块碎块,放口里含化了,又复扳下一小块……慢吞吞的就像是在品尝世间的绝味。虽然那“绝味”仅仅是块脏兮兮的硬邦邦的面包,比金那块还不如。

……至少金的那块上泥土不那么多。

瞥到金那愁苦不堪的模样,西索眯起眼,淡粉的唇高高的勾起,“若是不想吃的话,我可以代劳哦~”

金打了个哆嗦,瞪了眼西索,“别那样讲话!”

“跟你说了,好孩子别学怪蜀黍!”

西索“嗯哼~”了声,别过头。

金泪了,明明三天前还是傲娇的冷哼,现在怎么就学坏了?!

果然孩子学坏太容易了!

金皱着脸,纠结的看了眼吃干面包吃得津津有味的西索。

自从来了流星街后,西索的转变太大了,不管是习惯还是性格。

但这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这样的西索能在流星街这种地方生活得很好。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和手里的面包作斗争。

感受到金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西索垂着的眼里晦涩不明,他原本用来掩饰眸色的隐形眼镜已经取下了,灰蓝色的瞳孔闪过无机质的冰冷。

西索小心翼翼的吃着面包,就连指间的碎屑都没漏下一点。

这一次的面包没有发霉发臭,已经很难得了。

没有发现西索的心里变化——或者发现了却不认为应该干预——的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拿起身旁的破旧的瓶子,喝了口里面浑浊的水。

这还是因为昨天下了场大雨才收集到的雨水,不然之前金可不敢这么奢侈,最多润润唇。

这绝不是杞人忧天。事实上,金在来到流星街的第一天就看见,一群干渴的人围着一具尸体吸血,甚至大打出手。

所以说,金讽刺一笑,才来了就有雨水接的他们真是幸运。

干旱因为这场春雨的到来结束了,流星街又有了“秩序”。

在这之前,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地方,一个撕掉虚伪的外皮将人性的至恶一面赤、裸裸地展现出来的地方。

这三天,金虽然一直在心里咒骂又坑了他一把的尼特罗,但面对流星街的“真实”,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震撼面前,任何言语都是单薄的。

金只是沉默的,看着流星街。

在看到西索蜕变的时候,金就知道,他和西索是不一样的。西索可以适应流星街,金·富力士却永远也成不了流星街人。

但金却不会对流星街人的生存方式发表任何意见。

仅仅是为了活着呵……

西索吃完了面包,从金手里接过水瓶,抿了口。

资源如此匮乏的地方,什么都得省着用。

所以,间接性接吻什么的,金和西索早就不在意了!

——真的吗?

“还没吃完吗!”

从外面传进一大嗓门,西索放下手里的瓶子,看了眼金,走了出去。

金耸耸肩,将水瓶子藏好,钻了出去。

是的,钻。

金他们所住的地方并不大,内里只有两平米左右,西索可以在里面站着,金只能蹲着。

这个位于垃圾山下的简易住所并不是金他们撘的,而是捡的现成。大概原主人已经死在那场干旱里了。

这个小地方虽小,却已经是这难得的建筑了。

原主人的手很巧,把这个小窝搭得很坚固,刨垃圾的人每天在这小窝上来来往往都没压塌它。——当然,自从金和西索来了之后,他们头顶上就再也没有人来刨垃圾了。

这里毕竟是外围,流星街生存环境最差的地方,有点实力的人都往里走了。

所以,金和西索也是一方霸主了。

哈,再怎么想也欣慰不起来,反而愈发心酸了。

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做土匪啊!!!

至于为什么霸主=土匪?

金深沉脸:历史告诉我们,土匪做大了自然称王称霸。

而金眼前,现在就有个土匪。

这土匪武力值不错,把西索揍趴了无数次。

唔……金也被揍趴了好几次。

“嗯~”

又一次被揍趴的西索呻、吟了声,缭绕婉转。

这让胡子拉碴的土匪脚一抖,又给他踢出去了几米。

金瞬间满头黑线。

“呸!”土匪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纠结的看了眼爬起来的西索,问金:“这是跟着谁学的?”

金深沉的目光落在土匪身上,不说话。

土匪的整张脸纠结得全挤一块了,原本的落拓气质,一下就被菊花脸给挤没了。

然而,下一秒,那张脸舒展开了,眉眼上挑,硬生生从刚硬的脸上挑出几分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