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刘明所料,付正超那小子又到警局喝茶去了,不过这次肯定会很尽兴,徐胖子那家伙被打得不成人样,走的时候都是被人抬上车的,哼哼唧唧的,如一头被屠宰后还没断气的肥猪,要是这样还只请这小子一日游,那就太吝啬了。

刘明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儿子就这样进去了,付老板那家伙分身乏术,再也蹦跶起来了,至少段时间内大家可以相安无事了。

转眼已是半个月,临近大年,普天同庆,刘明一家因为常年在外,并没有储备什么物资,所以忙着开始置办年货。

看着刘明和父母忙里忙外,周围关系较好的亲戚朋友也看不下去,于是盛情邀请到家里去过年,不过一家三口却一一推辞了,这种大喜之日,总要在家里才能体会那种浓郁的年味,况且这么长时间没有交集了,实在不想欠别人人情。

王建中那便宜老爹心里挂着他,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来嘘寒问暖,刘明总是小心应付,他知道这老头子能够在商场混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头脑绝对不像行将朽木的身体那样迟缓,自己每一句话出口之前必须要经过仔细推敲,否则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了。

别人牵挂着他,他当然也有牵挂的人,比如紫菁,又比如王晴那美女经理,当然刘明并不是那种光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山友曾剑川之类的男性朋友也没忘记也一一打电话拜年,像他这种内向的人,倒也很少如此热情过。

当然了,为了过这个大年,周围比刘明热情的大有人在,雄心勃勃的计划着该怎么度过这春节,但最后还是雷声大雨点小,真到了那几天,走到哪里都是打牌或者搓麻将的,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天。

刘明甚是无聊,记忆中那种浓郁年味不再了,本以为城市才这样,没想到老家却更胜,根本没有其他的活动。

两三天的时间,其实也就是吃得比较丰盛而已,看着那满桌子的菜,这是刘明唯一觉得还算喜庆的地方,要知道以前为了他的学业,家里负担太大,根本没有这么奢侈过。

记得有一年,全家甚至靠着二十元钱过一个年,那时刘明十岁出头,懵懵懂懂,死活要父亲买一把四五元的玩具枪,时至今日,他依稀还记得老实巴交的父亲当时脸上的神色是多么的无奈,但最终还是咬牙买下了那个玩具枪。

刘明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悔恨,暗叹熊孩子不知柴米油盐贵,真是该狠狠的教训,可是记忆中的父亲,好像从来没对他动过手。

农村人琐事比较多,一年四季忙不完,所以整个大年也就那两三天有些节日气氛,然后便迅速淡了下来,各自忙开了。

刘明父母也开始思考自己的何去何从,因为他小叔家并没有提两个老人分开赡养的问题,于是便决定再出去,他们实在不想将沉重的债务让给儿子一个人承担。

刘明尽力劝说,但实在找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毕竟在家里,也并不比外面轻松多少,不过他并没有轻易放弃,任然希望二老能留下来,现在他在外面就是个傀儡,完全没办法置身事外,一旦哪天身份败露了,说不定会牵扯到父母,要是在老家,和周围也能有个照应。

就在刘明父母放出声去准备出门,刘明的小叔到底还是发难了,一场几十年遗留下的家庭恩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虽然事情由刘云江提出,但蹦跶的最欢的还要数刘明那个小婶,不断的粉饰自己,口口声声尽了责,一边还数落刘明一家没有尽孝道。

刘父是个比较能隐忍的人,倒也没有针锋相对,但同为媳妇的刘母就听不下去了,一时间吵得是天翻地覆。

刘明心里很清楚,母亲是为了公道,而小婶一家却是为了摆脱责任,但实在没办法插嘴,对方怎么说也是长辈。

几番纠缠没有结果,于是两家人便找齐了亲戚,然后请村长队长之类有威望的人来评理,准备彻底解决此事。

那晚上很热闹,周围有威望的长辈就来了四五个人,至于亲戚什么的就更多了,比如说起家良一家都到了场,不知道的人估计是在办啥喜事,却不知道里面的人一片剑拔弩张。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了场,你们就说说吧,自己有什么要求和意见。”

村长开始发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头发早已花白,因为是土生土长的红土村人士,倒也没有摆什么架子。

“那我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