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贤命人将公西邦及叛军余孽关押起来,任之带回的边军接替了京城的城防,困在宫中的百官终于可以出宫与家人团聚。段以贤遣人将阿史那兰及段秉正送到同心殿淑妃那里,自己带着任之跟浮生去了福宁殿。

任之从没想到自己离京不过一两个月,京中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更没想到自己居然连景炎帝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尽管他不是景炎帝的儿子,但是他从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侍候,景炎帝对待身边的人一直宽厚,任之又因为年纪小受到了许多的照顾,而再最后,景炎帝以为他是自己的儿子的时候,也确实是或多或少的弥补了他一些父爱。

到了殿门口,段以贤回头看了一眼浮生,浮生便守在了门口,段以贤带着任之进了殿。

福宁殿对比以前或多或少发生了一些变化,看起来更像是段以贤的书房的布局。任之跟在段以贤身后思绪有些混乱,他回手将殿门关上,段以贤却突然转身,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任之怔了一下,抬起手,搂住了段以贤。他的头埋在段以贤肩膀上,鼻息之间全都是对方熟悉的气息,让他突然就觉得心安下来。

只有离别才会让他察觉那个人在心底究竟有多重要。

段以贤将任之抱在怀里,双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觉得无限疲惫,现在任之回到身边了,叛军解决了,他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无声的拥抱着,许久,任之才叹了口气,在段以贤耳边轻声说道,“段以贤,我很想你。”

段以贤放开了手看着任之,突然就吻了下去,熟悉的感觉让两个人的内心都不住地颤抖,唇舌交接之间那些氤氲在他们心底的情愫全都回来。任之微微闭着眼,心底不住地叹息,这个人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得到了他想要的那个位置,可是代价,却又实在是太大了。

而之后,他们一个为君,一个为臣,他们之间会不会变得更加的陌生,过去的一切会不会随着这个帝位发生变化?

二人抱在一起缱绻地亲吻,却又都满满的都是心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结束这个亲吻,段以贤忍不住又吻了吻任之的唇,而后才放开,任之靠在段以贤身上抬手摸了摸段以贤的脸,轻声道,“还没祝贺你,终于得到你要的一切。”

段以贤叹了口气,眼底微微有些纠结,拉着任之在榻上坐了下来,任之靠在段以贤怀里,手指摸上了段以贤的胸口,“伤口好了么?”

段以贤握住任之的手,摇了摇头,“没有大碍了。”

“究竟是为什么,公西邦会突然出手?居然还害死了陛下?”任之的手被段以贤握着,声音里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

段以贤微微闭眼,“是我跟良妃将他逼得太紧了,我们本来是想逼他露出马脚,却没想到早在之前,公西邦就对公西翰之死耿耿于怀,他一直认定了是公西翰的死是我做了手脚,也是父皇的授意,再加上我跟良妃在朝中对他相逼,他干脆在宴席上出手,打算一举杀了父皇跟我,而后扶段以杰登基。还好当时我身边跟了几个暗卫,拼死拦住了他跟他手下的死士,但因为他人手不足,被他逃了出去。之后就被围了城。”

任之轻轻地叹了口气,抚了抚段以贤的发,“浮生都跟我说了,我母妃是公西邦害死的是么?”

段以贤点头,“你走之后我一直就设法调查德妃的死因,确实是有人对她下了毒,但是绝对不是师傅。后来我抓到了在怡和殿里有公西邦派去的内应,就是公西邦指使她给德妃下毒,是想嫁祸给我,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公西邦好趁机拉拢你与我作对。”

任之垂下眼帘,又想起了当日见到德妃毫无气息的躺在自己面前的模样,许久,他才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段以贤忍不住拥紧了任之,“是我不好,害你卷进了这些事情,害你失去了你母妃。”

任之抬起眼看着段以贤,“公西邦能交由我处理么?”

“好。”段以贤有些疲倦地靠在任之的肩膀上,“这件事算是解决了吧,你是不是不会再走了?”

任之吻了吻段以贤的发,“不走了,我想陪在你身边,只要你给我留一个位置就好。”

段以贤弯唇笑了起来,“我身边的那个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我义父现在在哪里?”任之觉得有些倦意,闭着眼睛问道。

“我命人在宫里寻了一处院子让他先安顿下来,过段时间父皇的葬礼举行后,我可以送他出宫,再安排两个人照顾他,让他颐养天年。”段以贤轻声说道。

“那浮生呢?以后,就转明了么?”任之的声音越来越小,困意渐渐袭来。

段以贤吻了吻他的额头,“我留了神武军首领一职给他,有他在我也安心。至于暗卫的首领,就再寻一个人吧。”

任之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我有些倦了,先睡一会,一会起来要去看看良妃娘娘。”

“好,睡吧。”段以贤拉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搂着任之也闭上了眼,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