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离京城的一处不知名的密林之中。

穆卓识赤裸着上身,紧密结实的腹肌上有一道长约一指的伤口,要命的是,这伤口极深,皮肉外翻,不停地往下流着血。

而在他右边的肩膀上,还有个一条狰狞的长痕,血流如注。

大约血流的太多,以至于穆卓识此时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白了。

凉月表情严肃的给穆卓识处理这让人心惊肉跳的伤口,尉迟敏在一旁用双手捂着脸,偶尔从指缝间偷看一两眼,又赶紧闭上眼睛。她实在是没有勇气看穆卓识的伤。

“凉月,我没事,你快去让军医,处理一下你的伤。”穆卓识用用手摁住自己的血脉,减少流血。同时关心的叮嘱凉月,因为凉月刚才一个人杀了进一半以上的刺客,身上也满是伤口。

穆卓识强撑着,眸子里充斥着关切之色。只不过因为消耗太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流了不少血,此时说话的声音都是虚的。

“我无碍,你还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凉月手上忙着,不在乎地说道,她低垂下眸子,掩去了眸底的担心之色,以及一抹冰冷嗜血的冷意。

敢伤害她的男人,不管是那群黑衣人,以及他们背后的主子,这个仇她凉月记下了!

她心中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干脆利落地拔掉金疮药的瓶盖,给他上药。

“先给你消毒,会有点疼,你忍耐一下。”

“嘶!”穆卓识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豆大般的冷汗,啪嗒啪嗒地往下滴落。

凉月瞥了一眼穆卓识,咬了咬牙道:“忍着点。”

“好了没有。”尉迟敏听到穆卓识的声音,更是揪心,她紧闭着双眼,催促着问道。

长痛不如短痛,凉月才给穆卓识消毒完毕,又马上把金疮药上好,这样只痛一会,疼痛什么的一会都会减轻。

不过,她下手保持速度的同时,还是尽量轻柔。

将整瓶金疮药都倒到了他的伤口,血才堪堪止住了,凉月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嘶啦!”

凉月从白布里衣上扯下了一块布,动作熟练地给他包扎了起来。

看着凉月认真地给他上药,包扎,一身的伤虽然不重却也是流着血的,却倔强的坚持给他先上药在处理她自己的伤。

穆卓识看着她低垂的眼帘,纤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不禁怦然心动。这情景,让他想起了之前的薛抹云,薛抹云也是这样在他受伤之时帮助他。但是此时想起薛抹云,穆卓识对她的那种感情已经升华,成了朋友成了亲人,成为心底一隅那个已经过去了地方。

而现在,看着凉月对她如此的紧张和在乎,穆卓识的一颗心不由得柔软起来。

终于给他处理好了,凉月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抬眸就对上了穆卓识深邃的墨瞳,里面泛着少见的柔情。

一时间,四目相对,气氛似乎变得微妙起来。

凉月有些不自在的收回了目光,低下头,“你盯着我,看什么?”

穆卓识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只是想把这一刻牢牢的记在脑海里。”

“好了吗?”就在这暧昧之情越泛越浓的时候,尉迟敏手放了下来,问道。

凉月跟穆卓识顿时尴尬的收回刚才的表情,穆卓识语气一转,一脸关切,“好了,快去处理一下伤口吧,感染了可就不好了。”

“恩。”凉月点了点头。

“卓识哥哥,你没事吧?现在伤口还疼不。”尉迟敏见到绑扎好伤口了,不那么触目惊心了,这才凑了上来。

“没事,今天多亏了,及时赶来。对了,你怎么会来这?”穆卓识疑惑的问道。

“我,你们走后,我感觉好孤单啊,后来父亲的伤好了一些,说是不需要我照顾了,我就快马加鞭的来追赶你们了。”尉迟敏认真的说道。

原来,因为心里有了穆卓识,尉迟敏的心就再也留不在了北疆。虽说为了照顾自己的父亲,她还是选择了留下来。但是尉迟将军却可以看出自己的女儿的心事来。

“唉,女大不中留。既然你心里想念太子,就快跟他去吧,为父这边伤已无大碍,你去吧。”尉迟将军说道。

“父亲,你说什么呢。”尉迟敏难得害羞的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