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媺行礼谢恩道:“谢贵妃娘娘记挂,平阳好多了。”

懿贵妃接过宮婢奉上的茶,酌一口才说:“你也真是的,怎么就贸然出头呢,幸亏此番无碍,若是真出了事可怎么办。”

顾媺垂首回话,一副维诺的样子,“事出突然,平阳只是本能的挡在了端王妃身前,自个儿也吓坏了,如今还是后怕呢。”

懿贵妃叹气,“真是的,你看看,若是当日你在含章宫,也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含章宫是懿贵妃居所,那日两位皇子大婚,成王桓玄便在含章宫,顾媺是陈琼开口要去的,懿贵妃言下之意明白无比。

顾媺心念洞明,嘴上却说:“大喜之日,谁也料不到会出这样的事,平阳命中有此一劫,怎么也躲不掉的。”

懿贵妃拿帕掩唇,瞥了一眼顾媺,惊讶道:“你怎么还站着,伤才刚刚好,可别累着,快快坐下。”倒像是刚刚才注意到。

顾媺俯首领命,就近落座。

懿贵妃抬手让身后的宮婢呈上东西,“这都是些滋补的药物,你且好好养伤。”

顾媺又惶然起身行礼,面色受宠若惊,“谢贵妃娘娘垂怜。”

懿贵妃抬手让她起身,定定看她说:“没想到你还信命,可是平阳,你要明白,有些劫是因为你选择了什么人,这都是要自己决定的。”

顾媺直直回望她,眼中一片纯澈,似有不明,“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平阳又怎能自己决定?”

懿贵妃看着她,神色不变分毫,好像要从她眼神中看出一些什么不一样,良久,终是叹气,“好了,我的话你不必多想,只是如今陈琼已成端王妃,你不要多与她接近为好。”

她说的这般明白透彻,顾媺再不明白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她怔了怔,答应道,“平阳明白。”

懿贵妃这才满意,让她安心养伤,说些了无关的话便走了。

顾媺行礼送她出门,直到鸾驾逶迤出了院门,阿诺扶着顾媺担忧地问:“郡主,懿贵妃这话再明白不过,郡主如此回答,她能信吗?”

顾媺目光远远望向宫墙之间露出的一方天空,苍白的唇张合,“就算不信,她也没办法,顶多弃了我这一步,干脆将整个将军府置于棋局之外。”

阿诺听了,想了想说:“将军府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从一开始,郡主,将军就已在局中了。”

顾媺一笑,却并不顺着话题说下去,只是望着远方,“这深宫高墙可真是闷人,什么时候能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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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妃新婚之夜遇刺一案,经过数月彻查最终也不了了之。

顾媺伤势渐好,搬回了将军府。痊愈后肩头上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疤。

昨日一早宫中就传话让顾媺次日觐见。

一大早阿诺帮顾媺梳妆打扮好,出了内室,弋凌早已等在外面。看见顾媺出来,上前打量一番,“气色不错,身上可好?”

顾媺点头,“好了,将军不必费心。”

弋凌从阿诺手中接过她的手握住,两人相携出门,边走弋凌边说:“怎么又成将军了?”

顾媺莫名道:“什么?”

弋凌微微一笑,刀刻般的线条柔和起来,“几月前你昏迷不醒,梦中唤我弋凌。”

顾媺闻言一愣,有些不相信,“将军切莫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