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蓦的一动,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生死逃亡,她念着他,命悬一线,她想到他。如今终于相见,她却多了几分胆怯。

这样的情绪,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萌生。胆怯什么呢,她又说不清。

正当她思绪回转时,弋凌上前一步,已将她拥入怀中。他身上化开的雪花带着凉意将她包围。

鼻翼之间,满是属于他的味道。

顾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蜂拥而出,痛哭起来。

这一路,几次死里逃生她也不曾吭过一声,露出过一丝的胆怯。可是面对着他,在他怀里,她终于崩溃。

弋凌静静拥着她,也不出言相劝,半晌他才轻声道:“好了,当心扯动伤口。”

顾媺渐渐收了声,喑哑道:“延藏燑和小玥……”

“他们都很好,我们的人去的及时。”

顾媺闭上眼道:“我梦见安乐了。”

“今日宫里传来消息,安乐公主突发疾病已薨了。”

顾媺霍然睁眼,抬起头瞪大眼睛望着弋凌,一片漆黑里,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相信地喃喃:“怎么会......”

“安乐掩护你逃亡,在白州城外被伏击。”

‘平阳,帮我照顾好哥哥。珍重,珍重。’

梦中的场景又浮上她的心头,原来,这一声珍重竟是诀别吗。

顾媺的伤渐渐好起来已是一个月后,期间似乎风平浪静,一切安好。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弋凌的将军府不过是一个前后两进的四合院。顾媺住在内院养伤,派来侍候她的小婢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稚嫩的脸被风吹出两坨红晕,一双眸子却清澈可怜。

她替顾媺梳着头,轻轻柔柔的害怕弄疼了她。

“小怜,你可知道跟我一起来的人被安排在何处?”顾媺问道。

“回夫人的话,那位姑娘在府中,那位公子在江循将军帐下。”

“你去趟江循那里,帮我将他唤来。”

“是。”小姑娘领命转身就要离去。顾媺又想起什么止住她:“过去替我问候一下江循的伤。”

小姑娘点点头,“奴婢明白。”然后行礼退下了。

不大一会,就听见脚步梭梭,延藏燑在门口行礼道:“郡主长乐。”

“进来吧。”

得了应允延藏燑入内,看到顾媺素面白衣,面色依旧苍白,不免问道:“郡主的伤怎么样了?”

“无碍。”

他点点头不再多问,顾媺却说:“既然你已决定留在我身边,那你今后对我再不许一丝隐瞒。”

延藏燑一愣,旋即行礼说道:“誓死效忠郡主。”

“好,那我问你,这一路上你护我多次,前来刺杀的人可都是安庆帝派来的?”

“并不都是,自从郡主在白州露面后,也有北胤的人。”

顾媺果然没想错,恐怕佳宝当行是桓卓的人懿贵妃早就知道,派了眼线监视,她一露面就派人刺杀。

“南楚朝中近年,可有人被加封武官?”

良策猛将。当年一语,今日又不知是谁人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