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桓卓落座,礼官上前朗诵赞词。众臣落座,四鼓齐鸣,夜宴开场。

桓卓坐下后众妃一一敬酒,他来者不拒,不一会脸便染了绯色。陈琼已有四月的身孕,自是不能饮酒。桓卓招手唤白露道:“过来。”

白露绽开璀璨的笑容,明眸微动,上前道:“皇上唤臣妾?”

桓卓拍了拍身侧道:“来坐。”

陈琼脸色一变,目光已经锐利起来,直直望着白露。

白露却像没有看见一般,笑容更甚,稚气的吐吐舌头道:“臣妾不敢。”

桓卓哈哈一笑,“还有何事是你不敢的,过来!”语气已经不容置喙,白露笑着,走到桓卓身边坐下,挽住他的胳膊,“皇上就爱吓唬臣妾。”

“好好好,朕自罚一杯赔罪了。”说着一口饮尽杯中酒。两人又自顾自的说笑起来,另一边的陈琼握着筷子的手指尖泛白,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目光远远不知投向何方。

顾媺在高台下远远看见了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传闻不假,桓卓甚是喜欢她。

也是,萧家十几年专门针对桓卓栽培的人,又如何能不得宠呢。倒是陈琼,怕是应付不暇了。

陈琼控制着自己,耳边却不断的听到桓卓与白露温柔的调笑声,让她更是如针戳心。

蓦的对上顾媺清亮的眼神,她身子一僵,几乎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却见顾媺依旧带着从容的笑意,遥遥的向她举杯,然后仰头饮尽琼浆。她放下酒杯,笑意愈深,让陈琼感到害怕,凉意似乎顺着后背爬上来。

顾媺。她心电一闪,有什么急速的闪过,却又无从说起。

酒过三巡,歌舞正酣。顾媺起身对身侧的赵舒玥道:“我出去等你,你去唤一声王爷。”

赵舒玥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顾媺起身退了出去。

昆兰殿建在湖心中,严冬时节湖水已冻的结实,环岸点了灯笼和花灯,远远望去像是彼岸世界。殿下种的青松苍柏,和今晚的歌舞升平缠绵旖旎格格不入。

顾媺到回廊下坐下,冷风拂面让人无比清醒。

“恪威王妃。”

顾媺回头望去,却见刚刚还在席间的石皓月站在不远处。顾媺起身行礼,“德妃娘娘。”

石皓月走近,打量了顾媺一番说:“伤可好了?”

顾媺明白她的话,抬起右手道,“已好了,就是留了疤,倒也不碍事。”

石皓月笑笑,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这是玉肌再生膏,猜你用得着。”

顾媺有些迟疑,她并不明白石皓月的来意,并且对她从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出的善意和亲切表示怀疑。石皓月却不管她的心思回转,“哎呀,给你你就拿着啊。”说着拿起顾媺的手塞给她。

“谢德妃娘娘。”顾媺行礼谢恩。

“谢就不必了。”石皓月扬手,“那日的事情是本宫连累你了。”

顾媺不明白她是何意,望着她不知如何作答。石皓月自顾自的在栏杆上坐了说:“皇后想弄掉我的孩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那日趁着人多眼杂下手,连累了你白白当了靶子了。”说着有些气愤的瞪着眼,“放心,我会报仇的。”

顾媺觉的这个将门之女倒是一副真性情,倒也可爱,笑着说:“此话可不能乱讲的,德妃娘娘慎言。”

“你不说我明白。”她叹气说,“我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