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四月份,天气渐渐热起来。院子里的花次第开放,吸引着初夏的蝴蝶,廊下挂着鸟笼里彩色的雀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把睡梦中的顾媺吵醒。

她翻了个声迷迷糊糊的呢喃一句话,感觉有人揽住她动作轻柔的拍了拍,柔声说:“睡吧。”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顾媺一抬头就看见弋凌坚毅的脸庞,他闭着眼呼吸轻柔,好像怕吵醒她一般。顾媺有些诧异的想起身唤人,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说:“再睡会。”

她看看外面说:“这个时辰怕已错过早朝了。”

“错过便错过了。”他说着唇落在顾媺脸上,“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看春晓一刻价钱也不低。”

顾媺被他逗笑,躲着他的吻说:“日日勤勉的恪威王今日怎么赖床了。”

弋凌睁开眼看着她,笑着说:“陈家现在可是风光,我凑什么热闹。”

听到他的话顾媺有些担忧的蹙眉道:“没想到陈璟还是有些胆识,短短一个月竟打的匈奴后退近百里。”

弋凌手指抚上她的眉心道:“无须担心,让陈璟挫挫挛鞮漠的锐气,待陈璟遇上挛鞮炎自有他的苦头吃。”

顾媺点头道:“如此正好,且让陈家烈火烹油。”

“一早上的竟说些外人。”弋凌在她耳边说话,呼吸浅浅的喷到顾媺耳朵上,那白皙的耳朵漫上绯色,弋凌张口含住柔声唤她:“汀儿。”

一室旖旎的春光,窗外鸟语花香,小小的庭院隔绝着外面的波诡云谲。

两人起床时已近中午,早膳竟专门给顾媺上了一碗助孕的紫石红枣粥,她有些嗔怪的望向弋凌,后者却气定神闲的吃着自己的饭然后疑惑的问她:“怎么不吃?”

赵舒玥偷笑着,将托盘收下去,顾媺有些无奈的吃起来。自从上次之后他似乎更加注意她的身体,尤其关注助孕的药膳。

顾媺之前并未想过生个孩子,太多的事情让她分神,况且现在的他们还是皇权门阀中的小棋子,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悬崖,就像上次陈琼周密的算计让她防不胜防哪里会想去孕育一个孩子,可是自从真的失去了之后,这件事好像在他们心里都留下了种子,慢慢发芽。

思绪还未回的清楚,门口管家来报说宫里来人了,顾媺疑惑的望向弋凌,“只不过一日未上朝,便来人催了?”

弋凌放下手里的碗说:“怕不是因为这个。”说完让管家带人进来。

进来的内侍正是宁安,他一进门赶紧跪地行礼,顾媺问道:“宁公公来是宫里有事吗?”

宁安喜上眉梢地说:“今晨皇后娘娘诞下嫡皇长子,皇上大悦,通传所有诰命外妇今晚入宫祈福呢。”

顾媺端着碗的手不觉颤抖,汤汁泼洒出来她也不觉的烫,弋凌皱皱眉,拿起一边的帕子为她擦拭干净,一边对宁安说:“赏!”

赵舒玥呈上一锭金元宝到宁安面前,宁安也不推脱,赶忙的行礼谢恩,“谢王爷赏!”说完拿了元宝退下了。

顾媺只觉耳中嗡嗡作响,嫡长子,她竟真的产下了嫡长子,如此放眼前朝和后宫,谁又能奈何得了陈家?

弋凌握住她的手道:“汀儿。”

她愣愣的望向他,眼中水光点点,“她生了,她生了......”说话间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肚子,那里也曾有个孩儿啊,可就是因为陈琼,在她自己都不知不觉间便失去了。

“嫡皇长子。”弋凌冷声道:“他陈家可受的起?”

顾媺闭着眼,良久才稳了情绪说:“那就让陈家的荣耀再灿烂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