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医抹抹额上渗出的冷汗,斟酌道:“皇上这以后便是旧疾,需要慢慢养着,急不得。”

“那要养多久,会不会有事?”当初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桓卓再也不想经历,他怕极了那种被死亡笼罩的恐惧感。

“肯定不会出事,不过要根除,怕是很难。”

桓卓闻言,脸色倒是更白了几分,皱眉让他下去,“下去开药吧。”

刘御医如获大赦,他早就听闻了御医院夜里当值的同僚说皇上深夜会召见诊病,并且一个不满意就要罚俸禄。

刘御医出去后,桓卓抬手地将手边的奏折扫到地下,又十分疲乏地靠在了软垫上。

肋间的疼痛无时无刻折磨着他,提箱他想起那些自己昏迷的日子,他差点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是老天有眼,他硬是熬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可是那种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感觉实在让他恐惧。

他是帝王,是全北胤最尊贵的人,他不能死。

宁海送了刘御医出去,回来见桓卓靠在软垫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但是眉头却静静蹙起,好像很是烦忧。

他想了想,悄声上去道:“皇上,李天师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桓卓好似有了几分力量,缓缓睁开眼道:“让他进来。”

被迎进来的是一个青褂长袍的道士,他身形消瘦,头顶笼着发髻,下巴上蓄着长须,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李天师进了殿,朝桓卓行礼,而后又仔细瞧了瞧他的面色道:“圣上龙体不适?”

桓卓点头道:“正是。”

李天师了然地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小盒,递给宁海,“这是臣刚刚炼出的丹药,可止痛舒筋,圣上试试?”

宁海接过那小盒子,躬身递到桓卓面前打开,之间里面丝绒垫上放着一枚赤红色的药丸。

桓卓拿起来,放在鼻下闻了闻,“李天师的丹药自然是好的。”他这么说,是因为之前服过几粒,用过后神清气爽,精神百倍,所以他对这个李天师刮目相看。

“可是……”桓卓迟疑道:“这不会损伤朕的龙体吧?”

宁海闻言,急忙道:“奴才愿给皇上试药。”

李天师拂须摇头,“这药丸炼上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有一枚,整丸送食才有奇效。”

宁海闻言,闭嘴不言。

桓卓点点头,将药丸放到一边,问道:“天师深夜来找朕有何事?”

“臣一是来给皇上献上这刚炼好的丹药,二是有一喜事告知皇上。”

自从桓圉去后,桓卓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喜事这个词了,感兴趣道:“是何事?”

“臣之前跟皇上提起过炼制长生不老药的事情,皇上可记得?”

如何不记得,桓卓想起第一次见李天师的情景,他被病痛折磨,药石效果缓慢,陈思年知道后带着李天师来见他,说他上了年纪后旧疾发作,疼痛难忍,是吃了他的丹药才好起来。

桓卓半信半疑,整个北胤自太祖时代起就尊佛灭道,对神仙道教他并不感兴趣。

可是在后来的交谈中,桓卓发现李天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个健谈的人。在半信半疑的尝试了一些丹药后,他发现自己精神大增,疼痛也缓解了不少,于是对李天师开始真正信任起来。

之后的一次谈话中,李天师无意中透露了可以炼制长生不老药,正合了桓卓的心意,于是他追问了一下,李天师说这得需要机缘,首先得有一个风水宝地来做炼丹地,之后桓卓也就将此事压了下去。

听他突然又提起,桓卓问道:“天师是找到风水宝地了?”

李天师笑着点点头,“不错。刚刚丹药炼成的刹那,臣见东北方向奇光大盛,正是吉兆,臣推算得知,东北方向有适合炼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