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元年初冬,摄政王妃顾媺诞下男婴,取名维。摄政王大悦,罢朝三日以庆贺。一时间朝野震动,文官弹劾不断。

长宁元年腊月,摄政王自请卸去辅国一职,携王妃、小郡主及公子退居齐州,朝中由宰相白忠德、沈昭等人接手。

齐州偏南,气候温和,初春时节春寒料峭,院里嫩黄的迎春却早已按捺不住冒出了花骨朵。

凝烟拿着一件小小的披风出了院子,目光关切直直走向院中那个娇小的人儿,“郡主,你怎么在这里?”

手里的披风兜头兜脑地裹在了琬琬头上,她吸了吸鼻子,冰冷的空气将鼻头冻的红彤彤的,分外可爱,“这花要开了,琬琬要等着它。”

凝烟被她奶声奶气的话语逗笑,索性与她蹲在一起,“郡主等着花儿做什么?”

琬琬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花骨朵,“琬琬要送给娘亲。”

两人正说这话,听见正房中传出一阵哭声,琬琬眼睛忽而一亮,也不管这花儿开不开了,撒丫子就往屋里跑,“弟弟醒了。”

凝烟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内,见小小的弋维被顾媺抱在怀里正轻声哄他,琬琬踮着脚凑在一起也叠声道:“弟弟不哭、弟弟不哭。”

气氛一片祥和,凝烟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急急进来的岚霜,她面色焦急,气喘吁吁,“王妃呢?”

顾媺听到外面的动静,扬声问:“岚霜,怎么了?”

岚霜径直进了门,对顾媺道:“盛京传来消息,国忠侯府反了。”

凝烟一惊非小,惊呼了一声,立马去看顾媺。

顾媺反而淡然许多,好似早已料到,对她们道:“知道了,过几日你们使唤着下面的人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走?”凝烟不明白道:“去哪里?”

顾媺低头亲了亲弋维的脸颊,一旁的琬琬立马也争着道:“琬琬也要!”

顾媺俯身亲了亲琬琬,“自然是回盛京去了。”

长宁二年初春,国忠侯府联合陈氏残党,以皇三子弱小不能自立为由造反,欲拥立皇二子称帝。

韩家和陈家门生遍布北胤,一时间反叛轰轰烈烈,声势浩大,从四面形成攻势,向盛京围攻,遍地狼烟四起。

反叛军主要由陈氏旧党掌握的英武军为主,人数众多又十分善战,不出几日便已连下几城。

朝堂一片慌乱,紧急派江循、李峯等人率军镇压,但无奈敌军人数众多又来势凶猛,镇压军节节败退,气势萎靡。

反叛军士气高涨,所过之处攻城掠地,遍地百姓苦不堪言。

同时,伽陵山隐士冯言举办诗会,为各地灾民募捐。诗会诗集悄然流出,在众士子间备受推崇。冯言作组诗五首,层层递进,针砭时弊指出祸乱之根源,又在诗中追忆当年战神弋凌大胜匈奴及南华之事,勾起士人热血。

诗集一出,各地学士开始唱和,诗文中呼吁摄政王回朝热情越来越高涨。

长宁二年秋,宰相白忠德亲自登车去往齐州,请摄政王归朝。

摄政王既回,亲率军镇压叛乱,三个月时间夺回被攻占诸地,救遍地百姓于水火。天下士子慷然而歌,皆以誉摄政王之神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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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皇宫一片衰颓,顾媺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觉得格外凄寒。往年她从不曾觉得这宫中幽森,今日竟有了几分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