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希望的是与他并肩作战,而不是安全地躲在他的臂膀里面看着他在一旁与别人殊死搏斗。

“哭什么,莫不是哪儿受伤了?”

“妄倾……”

她身上什么伤都没有,但是妄倾的身上却是随处可见的伤口。

他总是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然后安慰她让她宽心…搀…

“嗯?柚子你难不成不知道你哭起来的样子有些丑么?”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净想着与她打趣……

“琅琊兽?”

这声音……

白柚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司葵怎的这个时候才过来。

抱起那只缩小数百倍的琅琊兽,抖了抖,竟从他的身子里掉出来一枚蓝色的珠子……

风尘珠!

竟然在琅琊兽的体内?

可不是据说那琅琊兽自从万年以前被封印就再也没出去过么?

这风尘珠不过是失踪了上千年而已,怎么会在琅琊兽的体内?

司葵朝着妄倾这边走了过来,将风尘珠递到他的手中,顺带的,还将随身携带的药丸给妄倾服了下去。

白柚退了几步走到南辞的身边,他的伤倒不重,只是需要好好地静养几天。

“黎琰呢?”

这底下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就该解决解决上面的事情了。

“跑了。”

司葵说的云淡风轻,完全没有将刚刚对黎琰做的事情放在心上。

出来那么久了,本还以为能够早些将黎琰带回去帮那姑娘的,没想到弄成了这幅模样。

待到第二天一行人回去的时候,那女子已经过世了……

而那孩子身上的烙印却奇迹般的消失了。

李殊与那孩子两个人坐在阶梯上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南辞看向了司葵的方向,眸中带着的神色有些奇怪。

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本她们走后两个人都是没什么事的,可自从昨夜听到山上的响动之后,两人身上的烙印都在以肉眼能看得见的速度消失,可那女子,却是在烙印消失后便晕了过去,待李殊上前检查后才发现,她已经断气了。

如今他们什么也不敢做,只想等着白柚与南辞他们回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挽救的余地。

白柚看着那孩子脸上的烙印全都消失掉了,可那张小脸上却是再也看不见之前的那抹朝气。

“黎琰死了。”

如果不是黎琰死了,那被他烙下的烙印是不可能消失的,不过唯一可惜的便是那被他摄了心魂的人,那命便就是跟他联系在一块的。

几乎所有的目光一时间都看向了司葵。

“莫不是他昨夜负伤逃走,被谁给杀了?”

这不过是司葵单方面的解释罢了。

妄倾什么话都没说,白柚在一旁思考着司葵这句话的真实性,只有南辞,狐疑的目光几乎将司葵看了个遍,不管司葵是如何解释的,总而言之,他是不信。

所幸的是李殊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看到他们个个束手无策的模样也就放弃了,独自一人跑去操办起了女子的身后事。

一直隐忍着未哭的孩子嘴巴憋了憋,终究是忍不下去了。

司葵对这一切无感,与妄倾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同妄倾一块走了。

等到李殊回来的时候,白柚与南辞才离开了那个地方。

一路披着月光,南辞难得的走在身后一句话都不说,看着白柚在前方步履轻盈地走着,不禁说道:“柚子,你还是在乎他的,就那么看着他跟别的女人走了么?”

白柚的步子顿了,想起妄倾走的时候,那目光都未曾在她身上多停留一刻,摇了头叹息道:“我与他的缘分早就断了,更何况,他与司葵才是一对儿。”

想来之前种种他陪在她身边的时光,左右不过是为了弥补当初她替他受罚而给的补偿罢了,算不得数。

回到客栈的时候,白柚才刚到门口,便看见连池鱼走了出来,瞧见是她,才稍稍松了口气,上前担心地问道:“你们这两日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呢。”

“在城外有些事耽搁了,出什么事儿了么?”

如此想来,那天出去的时候似乎心情是有些不太好,连带着南辞后来也跟着她走了出来,这一时间两个人都找不到了,不免让连池鱼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我……我还想进宫一趟。”

白柚望了一眼南辞,脸上的神色没有什么异样,继而道:“这倒不难,不过你想好如何与你相公沟通了么?”

想到上回好不容易带着她走了进去,没想到却因为她相公的原因差点被人抓住,这段失败的经历,白柚如今想来都是历历在目的。

“我……我想进宫与当今的皇上谈一谈。”

连池鱼不安的攥着手中的丝帕,脸上浓浓的担忧,引起了白柚的一阵好奇,不过她倒是没给白柚开口的机会便直接说道:“具体原因,我想出来再告诉姑娘,可好?”

“我对那些事倒不在乎,作为一个商人,你只需将当初说好的如数付给我即可。”

她对连池鱼的私事虽说有兴趣,却也是不太在乎。

而唯一能够让白柚提起兴趣并且连着坐了十天马车过来的,也只有连池鱼与她说的那些酬劳了。

“自然,池鱼……定然不会欺瞒姑娘的。”

如此甚好!

白柚缓了缓与两人道了个别便回房间休息了,一直休息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时分,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出去走走逛逛,黄昏时分又回去吃了些东西,这才随着南辞一块带着连池鱼进了宫。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白柚这次特别小心了起来,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南辞多背背那些让人说不出话的法术,这万一新皇帝跟那旧皇帝一样看见连池鱼就喊人,那情况可就不太好了。

不过这趟,连池鱼倒是自觉了许多,待二人将她带到御书房前的时候,她便自己走了进去。

具体是如何白柚也不太清楚,不过是见她从袖中拿了个明晃晃的令牌给那看守的侍卫看了一眼,便正大光明的走了进去。

早说这东西那么管用,何必让她那么辛辛苦苦地随着南辞一块将她带进来呢。

这皇宫的风景倒是比起一般的地方好看了许多,也雄伟了许多。

更让白柚觉得好玩的,便是一边躲过巡查的侍卫,一边与南辞光明正大地走宫中游玩了。

二人正游玩着,只见一行人匆匆忙忙地从一旁走过,而那群人的中间,正走着的正是前不久白柚与南辞见到的沈洛。

走的倒有些匆匆忙忙的,而过去的方向,似乎正是御书房!

“要不我们过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的如今将事情想起来之后性格也变了许多,都没之前那么沉稳了。”

话虽这样说,不过南辞依旧是牵引着白柚朝前面走。

“沉稳久了,有时候改变改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距离御书房不远的地方,南辞带着她足间轻点,纵身一跃便上了屋顶。

御书房外站了许多侍卫,都是刚刚才过来的。

不动声色地拨开一片琉璃瓦,白柚饶有兴趣地坐在边上,乐意看的时候便看上几眼,不乐意看的时候就随意看看,听听里面的动静即可。

“沈洛,你当真宁愿留在这儿当个囚犯也不愿意与我走?”

这话是连池鱼说的,白柚稍稍看了一眼。

沈洛的神色似乎并没有之前那般地疯狂了,许是那皇帝在刚刚同他说了些什么。

不过他与那连池鱼说话的态度,着实是不太像是夫妻间的那种语气。

“你守着你的荣华富贵即可,还管我的死活作甚?”

那皇帝站在二人中间非但没有半分尴尬的神色,反而还倒退了两步给二人腾了些空间出来。

“沈洛,我在乎的从来就不是那些虚荣!你难道不明白么?”

“池鱼,这儿不过我们三个人,你不必编排些什么替自己开脱。”

白柚在上面看的一阵着急,怎么这如今的人都那么喜欢打哑谜么?

一句话说的不清不楚的,白白让她一个偷听的人干着急。

倘若可以的话,白柚如今十分想收了他们的扇子然后听他们讲讲事情的原委。

“左右你不就是因为季途那件事怨我么?”

这句话似乎是讲对了,亦或是这个名字触动到了沈洛。

“池鱼,你没有资格提他!”

“沈洛,我费尽力气地跑去求人过来救你出去,可你如今却为了一个已死之人而与我闹脾气?”

这番话听的白柚越发地好奇了起来。

本还以为是个单纯的国破,皇后与皇帝鹣鲽情深不忍让他一个人在敌国皇宫之中,却没想到那皇帝倒更喜欢待在敌国,而那敌国皇帝非但不介意,还将那皇后拉了过来,这么如今一牵扯,又扯出来什么已死之人,委实这皇宫的事情比外面的事情复杂多了。

白柚看了一会儿便越发的迷茫了起来,正听的兴起,天上一朵乌云悄然而至。

出现在白柚身边的时候还不忘拍一下白柚的肩膀吓她一趟。

“斐瑟!”

白柚拍了拍有些被吓到的小心脏。

这厮怎么就出现的那么随便?

万一把她吓的叫了出来,惊动了旁边的人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