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在想,回去之后,我应当如何和他们联系,如果继续帮助他们。

两个星期,因为有那些单纯的孩子们围绕着我,过得很快,我两个星期没有洗澡,只是打盆水烧热,用热水擦擦身体。

水资源极度匮乏的地方,洗澡是一种罪孽。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过我的母亲会找到我支教的地方,来看我。

她一头白发,夹杂着些许黑发,发色便显灰色。

我本不想跟她说话,但她一直冲我笑,她朝我走过来,“安安。”

她没有冲我笑过,没有这样叫过我。

我用冷漠回应她。

她扯扯嘴角,“我听说你来支教了,支教很辛苦,这些都是留守儿童,要在学校里吃饭,学校里又没有厨师,一直都是老师给孩子做饭,你哪里做得了这么多事情,我来帮你做点事情。”

我以为她有什么目的,顾帆让我不要乱想,也许母亲是想赎罪。

支教的两个星期很快就要结束了,孩子们都舍不得我走,问我什么时候还会回来。

我告诉他们,我以后还会来看他们。

晚上聚餐,给孩子们加了菜。

母亲第一次为我着急,是我拉肚子拉到虚脱,好几桌人吃饭,只有我一个人拉肚子了,她挨家挨户去借摩托车,要把我拉到镇上去打针。

顾帆要去,母亲让他在学校管孩子,顺便把行李收好,顾帆只能依了母亲。

那一刻,我有些许感动,我有些相信血浓于水。

她把我送进诊室,握着我的手,“安安,拉肚子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都怪妈妈没有把东西洗干净,以后会好好洗干净的。”

我对她亲热不起来,但不希望她为了这件事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