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倾……”他无奈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他知道自己父亲当年的做法不对,他也会尽量地弥补她,可是却不是以自己的感情作为赔偿。

“我不想听你讲道理,除了那个名义上的母亲,我没有亲人,你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苏韶倾的声音带着哭腔,任谁听了都于心不忍。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可是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如果陆君城也不管她了,那她在这个世界上就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我不会不管你的。”陆君城面露不忍,起身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

小时候的苏韶倾,虽然没有平常的小孩活泼,可是还是有些同龄人会有的天真,可是现在,她长大了,看着像是性格开朗活泼,脸上在笑,可是眼里却始终带着与她的年龄违和的沧桑。

他不知道这六年来她一个人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回国以后的苏韶倾更像是一只刺猬,把自己缩进厚厚的壳里面的刺猬,害怕再受到受害而宁愿刺伤别人。

“阿诚哥哥……”见他走进,苏韶倾忍不住趴在他的肩膀上痛苦。

那些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过生活受的委屈,此刻都找到了倾诉的地方,她一个人从母亲家里面搬出去的时候,身无分文。

她虽然在上着学,可是却不能住校,她一个人在大街上睡了一个晚上,因为害怕遭到流氓的骚扰,她赖在24小时便利店里不敢出去。

刚到国外的她不懂外语,跟人交流也是一种障碍,因为这个,她换了许多个餐馆,都因为不会说英语而被辞退。

那个时候,她的世界是灰色的。

时常会因为交不起房租而被房东连人带行李都给骂骂咧咧地扔出来,她就这样生活了六年。

六年的时间,足够她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她的专业,也让她找到了不错的工作,直到那个时候,她才有能力住到好一些的公寓里面。

苏韶倾回想起这六年,泪如雨下,原本以为已经过去了的,现在提起来依旧这么地让人不堪回首。

“我每天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你在我身边就好了。”苏韶倾哭湿了陆君城的肩膀,原本只是想告诉陆君城她一个人在外面的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可是一开口发现,回忆仍然让她心痛。

被人轻视的心酸,一个人每天打三份工的疲惫,还有……怎么盼也盼不到的陆君城,都让她从心里面感到绝望。

可笑的是,那个自诩觉得亏欠而想要补偿她母亲,在她离家出走以后不闻不问,直到她某一天晕倒在大街上,才到派出所去领了她。

她哭的隐忍,却哭了很久,仿佛要把这几年里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陆君城的眼神晦暗不明,他的手在半空中伸了伸,终究是轻轻地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下午,宋安歌刚刚结束完手头的工作,时间还早,她便想着到陆君城的公司里面逛一圈。

因为她来的次数多了,所以秘书以为她跟陆君城打过招呼了,所以就没有通报,宋安歌轻车熟路地到了十八楼陆君城的办公室。

门在关着,百叶窗也放了下来,从外面并不能看的出来里面有什么。

她没有跟往常一样敲门,而是直接就推门就进去了,想要给陆君城一个惊喜,可是却没有想到,看见里面的场景以后,她却当场愣住了。

办公室里面,苏韶倾正梨花带雨地靠在陆君城的肩膀上,而陆君城,则是一脸心疼地抱着她,手放在她的背上。

里面的两个人听到突然的动静,都愣了一下,朝门口望去。

见到是宋安歌,陆君城身子猛地一震,脸色变了变,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苏韶倾,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宋安歌,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意外,随即想到了什么,趁着陆君城还没有推开她,赶紧离开了他的怀抱。

“安歌,对不起……君城哥他是见我太伤心了,所以才……”苏韶倾这样解释,却让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看见这一幕,宋安歌的脑袋几乎是“嗡”的一下,下一秒,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见到陆君城在看到自己以后还没有推开苏韶倾,她下意识地就跑了出去。

看见她受伤的表情,陆君城的心口不由自主地一疼,几乎在宋安歌跑出去的下一秒,他就准备去追,可是胳膊却被苏韶倾给拽住了。

苏韶倾紧紧地拽着他,她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跑出去,如果现在陆君城追出去,一定会跟宋安歌解释的。

她要在两个人中间制造嫌隙,就不能让陆君城现在出去,她也是女人,明白这个时候如果不立即解释的话,两个人的心结才会越来越大。

“放手!”陆君城沉声道,他现在已经心急如焚。

“君城哥,让我去跟安歌解释吧,都是因为我才让安歌姐误会我的。”苏韶倾一脸的歉意,脸上还挂着泪。

“这不是你的错。”陆君城不想再耽搁,一想到那个女人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偷偷哭泣,他就心如刀割,恨不得马上出现在她的身边跟她解释清楚。

“可是,我怕安歌姐这会不会听你的解释。”苏韶倾好心地说道。

现在时间已经拖的差不多了,就算陆君城现在下去找她,恐怕也找不到宋安歌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