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洱趴在被面上,听见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目光斜望过去,果真见到气息不稳得陆衍之站在门口。她唇角弯起弧线:“哥哥,你回来了。”

陆衍之大步向她走去,拽她手腕见血液已经凝固,心里暗松口气。放下她的手转身去拿医药箱,纱布一圈叠一圈缠绕手腕,“割得一点不专业,这样死不了。”

“我本来就不想死。”

她轻笑了声,凑上去摸他额角汗珠,“回来的时候闯红灯了?”

陆衍之挥开她的手,脸色阴沉得警告:“这样的事没有下回,否则。”

“否则怎么?”

她笑意盈盈,两丸眼儿弯成月牙,“否则哥哥是打算杀了我呢,还是上了我呀?”

陆衍之没想到她会说这么直白的话,看她现在这么软绵绵的,其实里头藏着针。他要真顺心顺意揽上去,恐怕就要被针尖刀锋扎到心脏了。

想打这,陆衍之不禁朗声笑出来:“苏洱,这才几个月演技有长进啊。你要真想和哥哥缠缠绵绵,别拿这些死也死不掉的小把戏当幌子,直接说,哥哥哪怕在外太空也得赶回来。”

“你挺不要脸的。”

他笑:“脸要来干嘛,对付你没脸才好玩。”

说罢还真不要脸得开始解领带松钮扣,苏洱心里一惊先一步扑上去坐在他身上,两只手死死拽紧他脖子里领带,脸上的笑容这会儿装不下去露出原本的凄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沈景致处理我妈的遗体!你凭什么让她这么糟蹋我妈!”

“凭我一直想她死。”

他冷笑道:“你该庆幸是她处理,换作是我直接扔海喂鱼!”

“混蛋,我杀了你!”

她尖声呵斥完勒紧领带,红着眼看他毫无反抗得闭起眼,领带勒得手心又辣又疼,陆衍之的脸也渐渐涨红。分明勒得是他,会死的是他。可她心里却传来阵阵疼感,握着领带的手松动的瞬间,陆衍之倏地坐起来,大手箍在她后脑强迫她将唇主动送到他嘴边。

蛮横又贪恋地吸shun她口中的养分。

苏洱吓得再度勒紧领带,这次领带紧一分他吻得重一分。狂暴得像是台风疾雨不可抵挡,大约没等勒死他自己先要缺氧窒息死掉。一直等不小心碰到手腕伤牵出痛,唇齿间迸出轻呜声,陆衍之才放开她。两人兀自对望喘息,一瞪一怨,试图眼波里分出胜负。

很久,她开口:“不用整天派人监视我,我不会走,我需要完成学业。”

“我没兴趣为你付学费。”

苏洱冷笑:“我会勤工俭学。”

“谁愿意请你。”

想到自己和妈妈被赶出陆家那段日子,连最脏最累的活儿都被陆衍之截断。更别提还有一年的高额学费,苏洱舔舔唇笑着望他,“不如哥哥请我?”

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惹得陆衍之笑出声,他掐掐苏洱瘦得越发削尖的下巴,说:“行啊,免得你在床上发起疯来祸害到外面人。”

既然逃不掉避不开,索性就待在原地,伺机等待报复的机会。

他和沈景致。

况且她需要完成最后一年的学业,才能给将来独自生活留下保障。自从她和陆衍之达成交易,陆宅里严密监控的人逐渐削减。对外苏洱仍旧是他的继妹、陆氏的二小姐。

家里佣人对她的态度表面恭敬,背地里愈发对她蜚意诸多,但碍于陆衍之的关系并不敢僭越。

相框里笑容单纯美好的少女。

苏洱专凝几眼,把曾经的自己丢入垃圾桶。衣橱里的衣服丢了一大批,换掉曾经的清纯稚气。清汤挂面的黑长直,卷成水中海藻,衬得本就娇美的容貌愈发妩媚勾人。

她从商场回来一趟大变样,车停在门外阿姨替她拎走购物成果,并告诉她:“沈小姐来了,在花园。”

沈景致坐在花园里晒着阳光喝下午茶。

几个年纪小点的佣人正在和她聊什么,捂着脸很是兴奋。倒是苏洱一来,大家拘谨得再不嬉笑,“二小姐。”

“小洱来啦。”

沈景致笑眯眯得给她倒花茶,另切了块蛋糕说:“这是我自己做的,尝尝看。”

苏洱无法把这个温婉有余的女人和几天前嘲讽挑衅的沈景致联系起来,她拿着叉子送了口到嘴里,惊喜得捂着嘴巴连连给她竖大拇指。

等蛋糕吞咽下去,才说:“沈小姐手艺真好,普普通通的奶油蛋糕原来里面还夹藏着三种水果,真是一点看不出来。”

沈景致听懂她话里意思,仍旧挂着笑说:“喜欢的话下次再做给你吃。”

她却摆手,拿纸巾擦嘴:“那怎么行,你是哥哥的女朋友,要是让你做这做那的回头我要挨批的。而且这种藏馅带味的东西我不怎么喜欢,吃多了容易腻。”

沈景致眼尾轻颤,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