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洱这天下班早,去幼稚园接完小忘顺路去买了菜回来。小忘今天没急着看动画片,搬了小凳子坐在窗边画蜡笔画。苏洱洗了菜准备切,门铃响了。

小忘竖起脖子张望。

“严医生?”苏洱挺出乎意料。

严正恺手里拎着水果零食,笑着说:“我在附近问诊,顺道来看看小忘的伤怎么样了。”

不过是个小擦伤,他亲自登门,苏洱大约也清楚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人已经上门也没有赶走的说法,于是礼貌地侧身让他进屋。严医生进屋后冲小忘打招呼,后者却一脸大事不妙得表情。

“你怎么来了?”

严医生被他问的语塞,苏洱数落道:“小忘,不许没礼貌。”

楼底传来跑车引擎声,小忘趴在窗台向下望,果真见到陆衍之下车,还对着车玻璃左右调整发型。他慌张得转悠漆黑的眼珠子,忙问苏洱:“妈妈,我去买酱油!”

“家里有酱油。”

“晚饭想吃糖醋鱼,我下楼去买香醋!”小家伙边说边火速坐在玄关穿鞋子,苏洱拦都拦不住,只好说:“就在楼下婆婆家买,不许乱跑,买完就回来。”

“知道啦!”

小忘不是第一次帮她采购东西,因为1楼阿婆家里开小店,不用出小区她也安心。他气喘吁吁地扶着栏杆跑下楼,正好见到陆衍之进来。

陆衍之挑眉:“哟,来接我呢?”

“情况有变,今天计划取消。”

奶声奶气,表情倒是严肃。陆衍之没当回事,既然来了没改天的道理,可是小忘总拦在前面就差抱住他的腿了。陆衍之想到楼下停着一辆车,不禁皱眉:“家里来野男人了?”

小忘到底是孩子,苏洱平日再三教导不能撒谎,现在被一针见血质问住,他一下子慌了。

陆衍之说:“你怎么能留你妈和一个男人单独在家。”

说完,长腿连跨两节台阶奔上楼。苏洱刚和严医生聊了几句,门铃跟疯了一样狂响。苏洱以为是小忘回来,开了门要训话,见到门外的人时浑身血液凝固住。

“你来干什么?”她口气生硬,很不欢迎他来。

陆衍之沉黑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到不远的严医生身上,接着不顾主人邀请径直往屋里走,走到严医生面前,谦谦君子得伸出手:“你好,我是陆衍之,你的情敌。”

苏洱一头黑线。

严医生没想到他这么直白,愣了会,握上去:“你好,外科医生严正恺。”

“严医生?”

陆衍之似笑非笑得称呼,不知怎地让严医生感觉有点发寒。

苏洱问:“你到底来干什么?”

小忘正爬着楼梯回来,听见苏洱问话,朝着陆衍之往沙发位置挤眉弄眼。陆衍之笑着说:“那天走的时候忘了点东西在这。”

他故意在卧室找了会,最后抬起沙发垫,找到那块腕表。

“为了一块表?”

苏洱奇怪,这几天打扫没注意到这里藏着一块表,要是知道早寄给他,省得他有理由跑回来。陆衍之把腕表戴上,说:“是PatekPhilippe。”

她翻白眼,找到表了,陆衍之也不走。

苏洱不想留他单独在这里,于是对严医生道:“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

“如果不嫌弃的话,一会留下来吃吧。”

严医生欣然接受,还没开口道谢,陆衍之抢先一步:“好啊,我也没吃。”

小忘扶额,默默退回小房间。

因为临时增加蹭饭人数,晚餐该吃了家常火锅。幸好冰箱里还有食材和蘸酱,不过两个男人面对面,气氛既尴尬又冰冷,火锅的热气都驱散不了。

严医生在席间很温柔、绅士的替苏洱和小忘夹食物。苏洱全程没搭理陆衍之,反而和严医生相聊甚欢,惹得某人脸黑得要命。小忘觉得成年人的世界真可怕,放下筷子说:“妈妈,我吃饱了。”

“才吃了一点怎么就饱了,再吃小半碗米饭,不然半夜又要喊饿。”

小忘摇头:“不要吃不要吃。”

“妈妈今天做的米饭超级香软,就吃一点点算给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