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妹却不满意朱若羽的胡言乱语。

白氏纯善,这可是天大的笑话。

“可笑,我在朱家瞧得多了,有婢女不过是弄坏了朱夫人一枚发钗,便是被打发到了下边的庄子里面去,被那些庄奴玩弄。我可是听说,也是没几日,便是死在了那庄子里面了。朱家顶着那锦绣皮囊,却也是满腹狠辣,令人不齿。”

朱若羽惊诧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你,你怎可如此诋毁家母。这位姑娘,你污蔑朱家,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究竟有什么证据!”

朱若羽行事素来规矩,向来没有什么不好名声。

就算是白氏,那些个恶毒之事却也是从来压在朱家里面,是从来没有露出来。

乔小妹不觉厉声道:“此事许多人都是知晓,我未婚夫君尸骨未寒,只不过因为乃是朱家的家生子,所以此事生生的给压下来。朱家如此行事,难道是不怕报应。我清白被污,为什么要毁了自己名声来陷害别人。”

朱若羽却也是顿时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儿:“二弟弟虽然名声不好,我始终难以相信他会做出此等事情。若说他是沾花惹草,和别人家妇人春风一度,我是相信的。可若说他做出此等恶毒之事,我总是不信。而我朱若羽,多年来在清云郡,认识的人也是不少。我朱若羽又几时有此等恶毒之事?为何乔姑娘不肯去官府秉公办理,却也是在摄政王跟前拼命的哭诉?”

朱若羽一番话却也是越发可怜可叹。

反而乔小妹,虽然姿容可怜,可却又似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乔小妹咬紧了牙关,内心阵阵的冰冷。

唐有鱼已经是去她未婚夫那里打听过了,只说对方家里面已经是向着朱家服软,甚至盼望朱家能高抬贵手。

自家父母也求过邻人,却绝没有人敢作证。

王珠瞧在了眼里,唇瓣却也是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这个朱家的大公子,可当真是个厉害的人儿呀。

简简单单几句话儿,顿时也是显得自个儿十分的委屈了。

乔小妹,区区民女罢了,又如何能及得上这精于权术的世家公子。

除非是,有人能帮她一把。

这般想着,王珠一缕精光顿时也是一闪而没。

然而正在这时候,却听到了男子骂骂咧咧的嗓音:“乔小妹,你这个贱婢,还敢逃,你被爷瞧中了,便是死也要死在了朱家。哼,倘若你不从,当心你家中父母,性命不保!”

朱若明此刻赶到了这儿,人还没有到,嗓音却也是远远的传了过来。

朱若羽顿时冷汗津津,这个孽种,这个魔星,又怎么会跑到了这儿来。

而如今在座的人听到了朱若明的醉话,顿时也是不觉呆住了。

他匆匆起身,面色一变,便是要阻止朱若明。

然而今日不知为什么,居然也是并没有人阻拦这个忽而现身的醉汉。

摄政王身边的侍卫好似一下子就消失了。

朱若明现身,朱若羽一眼就瞧出了这个弟弟喝了许多的酒。

还未及朱若羽向前,一道身影顿时也是不觉抢先一步,赫然正是唐有鱼。

唐有鱼一身锦缎,眼睛弯弯,似笑非笑的。

“朱二公子,乔小妹乃是良家子,她既然是不愿意委身于你,又何必强迫于她。不过是个寻常女子,庸脂俗粉,何不饶了人家。便是你大哥,也是觉得你做得不对。”

朱若羽暗暗叫苦,自己这个弟弟也是受不住激的。

他顿时厉声说道:“二弟,还不快些回去朱家,此事,容后再说。”

然而正如朱若羽所预料到的样子,朱若明一旦动怒,可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不觉怒道:“不过是区区贱婢,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算什么良家子,家中店铺都是属于我们朱家。只不过是我朱家的一名贱婢,我肯宠爱就是天大的福气。她却不知好歹!难道不知晓一旦得罪了朱家,他们家中顿时要流露街头。更何况,她已然不清白。”

朱若明再按捺不住了:“二弟,不要说了,你此言此语,可是有损朱家的家风啊。便是母亲,也是饶不得你的。”

唐有鱼双手轻轻拢住,抱住在了胸口,轻轻低笑:“是呀,二公子,可不就是如我所言一般。便是你亲生大哥,也是容不得你如此的胡闹。咱们唐朱两家,都是通家之好。你瞧,朱家也不会因为此事,跟我置气。”

朱若明恼怒:“母亲早就知晓了,那又如何,她素来不管我。”

朱若羽好似被人当众打了一个耳光,面颊顿时火辣辣的。

乔小妹也聪明,也好似瞧出来什么一样,顿时扑过去了,一番撕打。

“你,你还我夫婿命来,我好好的,要嫁人的。可是你害死我夫婿,占了我身子,我,我要你偿命。”

朱若明一阵子的烦躁,顿时也是将扑过来的女郎推到在地。

“他不过是朱家的家生子,区区奴才,一条命跟蝼蚁一样。是他胆子太大,沾染我用的女人。倘若知趣,玩腻了赏赐给他也是可以的。”

乔小妹被重重的推在了地上,四肢百骸无不是十分疼痛。

可她一双眸子却是在发光,透出了解气的光彩。

实在是太令人痛快了。

唐有鱼只浅浅一笑,随即移开了身子。

方才朱若白虽察觉周围似是有人,可他眼里只有唐有鱼。

待唐有鱼身子移开,朱若白方才是隐隐察觉到了几许的不对劲儿。

他盼顾四周,瞧见了摄政王端木紫麟,顿时冷汗津津。

那喝下去的酒,一下子却也是清醒过来了。

朱若羽恨铁不成钢,一巴掌狠狠的抽打过去:“我们朱家,为何有这样子的忤逆子孙。”

朱若明却也是怔住了,他只听自己的小厮提及,这贱婢人在此处,又如何知晓摄政王居然会在这儿设宴?

他膝盖一软,却也是咚的一下跪下来。

如今朱若明虽然是略略清醒了一些,可是脑子还是针刺一般的疼痛。

便算他是个纨绔,此刻也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在朱若明瞧来,自己必定是被人算计了。

这个贱婢,出身卑微,却也是何等下贱。

区区贱婢,又怎么胆敢忤逆自己,算计自己?

朱若明的眼底顿时流转了森森的恨意!

那张俊俏的面孔,顿时也是微微有些扭曲了。

耳边,却听到上首一道清润的女子嗓音:“朱大公子,令弟跋扈,听闻也并不是一日两日。既然是如此,为何朱大公子居然能侃侃而谈,这样子一副无辜的姿态呢?”

说话的女郎正是王珠。

朱若羽也算是胆子大的,可他触及了王珠的眸子,不知怎么的,却也是打了个寒颤。

这双眸子,是如此的冰冷,这样子的森然。

区区一个女子,却也是让朱若羽浑身发冷。

这样子的一双眼,怎么会来自于一个区区女子身上。

更令朱若羽遍体生寒的是,他背后的亲弟弟竟然仍然是不可罢休:“这中辰的律令,和王妃又又什么关系?王妃到底是女流之辈,所谓后宫不可干政,莫非王妃竟然是想要牝鸡司晨不成?”

朱若明内心之中充满了不甘了,要知晓清云郡中,仗势欺人的权贵何止自己一个。他不过是打死一个家奴,欺辱了一个姑娘,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最多不过,自己将那乔小妹纳为妾,那可是天大的恩宠!

她一个区区贱婢,便能上天了。

朱若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只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

至于今日出乖露丑,在朱若明瞧来,这不过是因为自个儿经受了算计,被摄政王给盯上了。

还不是因为权力的斗争,朱若明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何错处。

他这样子叫喊,私心竟不由得觉得自个儿是聪慧的。

让摄政王知晓,朱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一切,可是要照着规矩来。

王珠甜甜的一笑,她自然是不觉生气。更何况,端木紫麟有什么反应,王珠是心里面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