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极其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在地底的最深处响起:“呵呵呵呵……我答应过你将他们赶走……现在他们不是都‘走’了么……”

这声音很是苍老,而且口齿有些模糊不清,仿佛是很久不开口说话,不太习惯了一样。

“你没说是这样的……你说只要我将他们引到这里……说服他们离开你就不会发动灵炎……”

“来人实力不俗……你以为是你几句话就能说服他们离开的么?”那声音道,“若放他们离开,他们再做好了准备卷土重来,你我都无法幸免。”

“他们不会的!”玄武道,“我知道他们……”

“玄武,你怎么了?”那声音问道,“你可是高高在上、当年在这世上横行的神兽啊!多年不见……你怎么满脑子这种无稽的想法,变得像那些愚蠢的修士一样了?那些人啊妖啊,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存在……他们的寿数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弹指一挥间一样短暂。何必去理会他们的死活?”

灵炎仍未熄灭,裂隙与对面的平台一片火海,而出去的通道早已被堵死。

压根没有任何可以死里逃生的可能。

玄武在试探之下,发现虽然血契仍在,未获自由,可的确已经感觉不到骆云的神识,不由得更加难过,怒道:“你个躲在这里的万年老怪物懂什么?我与他订过血契……他可以用我挡灾的……”

地底便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看来你是真的与那些修士呆久了脑子都坏了。你被他们欺辱至此,活在这世上万年多的神兽竟至被迫订下血契,这是何等屈辱,你怎么还心怀感激起来?难不成做修士的灵兽竟然上瘾了不成?”

“你不懂。”

玄武心中懊悔,可却已经无法挽回。

可是他也并不想去找地底的那位算账。

他如今的修行,打不过他。

最关键的是,那也并不是他的目的。

他既然突然想起当年听到的预言,再想到他肚子里的秘境被破的时候他遭受的那份难以忍受的苦楚,不甘心作为神兽活在这世上只是作为那个“神”眼中的机关而活,他更不想地底的那位遭受同样的结局。

这世上,能让他记起万年以前的欢畅时光的还有几个?

没有了。

不知不觉活成了最孤独的神兽玄武,而今突然看到了那么久远以前的故交,他是要救他的。

可他也不想害死骆云……还有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