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听我提到吴朝山的女儿被害一事,惊讶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仔细给我说一说。”

路上,我便把这事儿给七叔讲了一遍。

回到家,我看到家里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吴朝山,另一个是秦小双。

秦小双跟我们打了招呼,坐一边喝着茶,嗑瓜子去了,看那架势,她这是闲逛来了。

我过去问她,你来这里有事啊?

秦小双瞥了我一眼,诡笑道:“没事就不能来玩啊?再说了,这个家,已经有我的一半了。”

见她又要胡搅蛮缠,我便去七叔那边,没再搭理她。

吴朝山和七叔寒暄了一阵子,刚要开口,七叔道:“吴大哥,事情我都听子冥说了。孩子是怎么遇害的,警方有线索了吗?”

“有线索了,从头骨的破裂来看,是被锤子、石头之类的钝器击打致命而死的。唉!这事过去多少年了,警察就是想把这个案子办好,那也不容易啊!”

七叔想了想:“尸体埋在井下……井为水象,在卦为坎;尸骨埋在土下为坟墓象,此坟墓在卦为艮。墓在上,井水在下,这是艮上坎下的山水蒙卦。

这一卦中,四爻‘子孙戍土’持世当家;初爻‘父母戊木’为应爻。六亲中,父母克子孙,五行中木克土,这是双克之象。也就是说,你女儿的死和你有关系。换句话说,你做的某件事,导致了你女儿被害。”

吴朝山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方先生。您继续说。”

七叔接着道:“你女儿被害后,在此卦中当为鬼爻。五爻‘官鬼子水’恰好为鬼爻,鬼要爻动,水则动,水动为的是:克火,润木。

下卦三爻‘兄弟午火’为带火之爻,所以鬼爻动,根源在下卦的兄弟之火。这说明,你女儿的死,是和你称兄道弟,关系比较好的同辈人干的!”

“能看出原因吗?”吴朝山眼睛瞬时瞪大了。

七叔笑道:“原因已经很明确了,父母之木克子孙之土,原因在木。此卦处在离宫,离宫为火,火因木起,原因还在木。根本原因,都在一个‘木’字!”

吴朝山半低着头思索的时候,七叔道:“吴先生,我记得,你早年是开丧葬铺子,卖棺材、纸扎品之类的东西吧?”

吴朝山点了点头:“是,我做的这个生意,都少不了一个‘木’字。”

“你想一想,在生意上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方先生啊,我得罪的人真不少,为了铺子开下去,我没少和那些收保护费的流氓混子打拼过,事发之后,我找过那些人,他们没有疑点,后来我想了很久,那些人没有必要为了我那点利益杀人啊?再说了,那些人也不是我的兄弟啊?”

冥思苦想一阵子,吴朝山道继续问道,“方先生,您还能进一步推测那个人的特征吗?”

七叔喝了口茶道:“火在离卦,方向在南方,论人物,此人可能因火而伤过,眼睛可能有问题,所以,这个人可能遭遇过火灾,是伙夫,当兵的,或者从事与木相近的职业……”

吴朝山想了想,忽然站起身:“方先生您不用说下去了……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哦?你猜出来了。”

“不是我猜出来了,是您说出来了!”

说完,吴朝山拿出手机,给办案的警察打了个电话。

一个姓周的警官半小时后赶到了。

周警官也就二十四五岁,看来刚参加工作没几年。

周警官问吴朝山:“吴大爷,你说知道凶手是谁了,有证据吗?”

吴朝山说:“没有证据,咱们去问问他,不就行了。”

周警官一脸的无奈:“吴大爷,怀疑一个人,是要讲证据的,咱们没凭没据,怎么去询问人家啊?”

周警官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似乎很着急。

吴朝山深吸了口气道:“周警官,你听我说,这个人叫刘红旗,外号叫刘半脸。二十多年前,他的脸是在一场大火中烧伤的。同时,还烧瞎了一只眼。而且,这个人就住在我们小区南面的楼上,这些事情,方先生全都推测出来了。”

周警官摇头笑了笑:“不是我说你,吴大爷,你一大把年纪了,还信这些,要是算命的能把凶手算出来,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干嘛?”

七叔也笑道:“周警官,我就是开旧货铺子,收破烂的,从来都没给人算过命。另外啊,每一种职业,都有它存在的道理。不过,这职业与职业之间,有些交叉,也是很正常的。”

周警官忍不住笑了:“这位方先生,你说说,收破烂的和警察这两种职业,有什么可交叉的?”

七叔没跟周警官辩论,只是道:“周警官,你不妨听一听,吴大哥怀疑这个人的理由是什么。”

周警官点点头,转而望向吴朝山:“你和刘半脸认识吗?你怀疑他,总得有个理由吧?”

吴朝山沉了一下,道:“我和刘半脸很熟悉,是非常要好的兄弟。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我和他跟着一个扎纸的师傅学扎纸,打棺材,经营了一个丧葬铺子。当年,那铺子开的红红火火,师傅赚了不少钱。

师傅是老光棍子,上了年纪之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就萌生了把铺子传给徒弟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