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慈恩的第三个条件就是——。睍莼璩晓”

正待慕容钰将要开口,门外的景天突然传话进来“主子,锦衣卫统领张猛前来求见主子。”

慕容钰无奈的看向夏清歌,这才淡淡开口“何事?”

夏清歌心里暗恼,怎么就这么倒霉?眼看最后一件事情就要知晓了,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张猛给搅合了。

“回禀主子,是皇后娘娘遇刺,现如今二殿下和锦衣卫奉旨捉拿凶手。”

慕容钰平静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清冷的笑意“既然是皇后娘娘遇刺,张统领就该前去加派人手仔细的搜查凶手才是,为何张统领却偏偏来到了平南王府?”

他已经感觉到了门外有两个人的气息,其中一个气息清浅,想来是景天的,他是王府暗侍卫中身手最好的,而另外一人的气息就要稍微厚重一些,想来,就是锦衣卫统领张猛了吧。

这个张猛是二殿下的人,众所周知。

听到慕容钰的质问,门口传来了另外一道声音“回禀小王爷,属下是一路追查跟踪着凶手而来,那名刺客逃出皇宫后朝着这片区域而来,所以属下斗胆,才来清查。”

慕容钰紧抿的嘴唇微微一动,转身看了夏清歌一眼,这才朝着门外道:“既如此,张统领请稍候,景天,带着张统领前去正堂,我这就出去。”

“是。”

“多谢小王爷。”

两人纷纷应声后,夏清歌就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

“看来这便是天意,天意如此不可强求。”说着他就准备揭开被子下床,却被夏清歌一把制止了。

“什么天意?我才不信这个,你赶紧的告诉我,慈恩那老秃驴第三件事情究竟是什么?”

慕容钰抬眼,含着一丝极浅的笑意“这件事情不久后你便会知晓,今日我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区别,你不想让张统领怀疑我这里窝藏刺客吧?”他说完话,低头看着夏清歌按在他肩膀上的手。

夏清歌不自觉的缩了手“你这是强词夺理,什么天意,我看你就是不想告诉我。”

“呵,就当如此吧,我的伤和你有脱不了的关系,你没事多来瞧瞧我,也许哪一日,我心情好了就会告诉你,好了,我要出去了,你若不想回府,就去书房内看会医书,若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让陈伯给你备好马车,我怕是到很晚才会回来,今日宫内必然是不太平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那好吧,你的伤没事吧,可别中途被人发现你身上有伤,让人将你当成了刺客给抓了去。”

慕容钰轻笑出声“你还真是关心我,不错,有进步。”

他站起身,伸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月白色长衫,含着温润笑意低头看了夏清歌一眼,方才心情愉悦的离开。

夏清歌站在原地,暗恨自己多嘴做什么管他的伤势?看到了吧?又让他拿着自己的语病来欺负她,真是,夏清歌你就是一个大嘴巴!

暗恨了自己一把,夏清歌就转身去了慕容钰的书房,在书房内找了几本书,随后拿起一本来到院子里,坐在旁边的秋千上,一边荡着秋千一边低头认真的看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慕容钰都不见回来,想来这家伙定是进宫了,夏清歌收起了书籍,重新放在了慕容钰书房的书架上,这才出门喊来了陈伯打算回府。

“清歌小姐是要回去?”

“嗯,麻烦陈伯给我备一辆马车了,我来时是坐了你家主子的马车。”

陈伯急忙恭敬的点头“清歌小姐稍等片刻,老奴这就下去备车,对了清歌小姐,这是秦嬷嬷为您做的几样点心,听说您喜欢吃她做的,所以,这次每样都给您做了一份,回去尝一尝,若喜欢,随时欢迎来王府,让她在给您做。”

夏清歌看了一眼陈伯手中的食盒,满是感激的谢道:“真是麻烦秦嬷嬷了,今日刚吃了她做的一桌好菜,如今又拿这么多点心。”

陈伯有些浑浊的眼神盈满了笑意,慈祥的道“清歌小姐莫要见外,您是我家主子经常请来的贵客,秦嬷嬷看着您也喜欢,她那个人,若看着谁顺眼的话,恨不得将自己有的东西都硬塞给人家,若不喜欢的,怕每日都摆着一张臭脸给人看。”

说道这里,陈伯似乎还有些暗恨,夏清歌暗自好笑,怕陈伯说的那位秦嬷嬷不喜欢的人定然是他吧。

“那就麻烦陈伯替我谢谢秦嬷嬷了。”

“唉,老奴记下了,老奴这就给您备车去,顺便将点心放在车上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陈伯也不再耽搁,转身走出了青竹阁。

陈伯走后不久,夏清歌也慢悠悠的朝着大门口走去,陈伯备车还需要一段时间,她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的观赏一番周围的景色。

沿着青竹阁走了一圈,夏清歌发现,这家伙似乎十分喜欢青竹,在青竹阁不远处的地方,耕种着一片竹林,竹林内佳木拢葱,枝繁叶茂,清幽雅静。

夏清歌轻笑一声,不成想,这样一个腹黑毒嘴的人,也有如此返璞归真之感。

欣赏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夏清歌不再继续逗留,转身朝着竹林外面而去,而当她离开后,一抹玄色身影闪身走了出来,此时他伸手捂着手臂,而从指缝内却不断向下滴着鲜血,他朝着夏清歌离去的身影看了一眼,随即身影一闪,也朝着夏清歌离开的地方而去。

当夏清歌慢悠悠的慌到门口时,就发现了一辆马车停放在大门外,上面坐着的车夫夏清歌认得,正是刘伯。

她迈步下了阶梯,朝着马车走来,当她走到马车前时却发现了刘伯竟然将头偏在车架的一旁打盹。

“刘伯?”夏清歌上前轻轻推了他一下。

“嗯?唉?”刘伯在夏清歌轻轻推了一下后方才慢慢有了意识,他惊讶的“唉”了一声。

“老奴怎么给睡到了?夏小姐,不好意思,让你站在这里久等了。”刘伯扶了扶额头,满是歉意的看着夏清歌。

“无碍,我也刚到而已,您怕是晚上没睡好吧?”

“不会啊,老奴平日晚上很早便歇息了,而且平日里小王爷见老奴年纪大了,很少让老奴赶车,老奴每日都是待在王府内帮衬着干点杂物,又不劳累,怎么就睡着了呢?真是奇怪了。”刘伯说完话,面色上还带着一丝纳闷。

夏清歌没有放在心上,想着刘伯年纪大了,有时候贪睡也很正常。

她踩着凳子上了马车,伸手挑开帘子进了车内,当夏清歌一进入马车后,就有一双孔武有力的臂膀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夏清歌本能的发出声响,捂着她的那只手似乎更加的用力了。

夏清歌睁着双眼想要看清楚来人究竟是谁,她心里想着,难怪刘伯刚才痴睡,原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夏清歌很快在脑海里将此时的情形过了一遍,这人的目标看样子并不是对她下手,若是冲着她而来,只怕现在她就没命在这里猜测思索了。

想到此,夏清歌原本略微慌乱的神志瞬间清明,她不再挣扎,静静的感觉着身后之人的气息。

那人的气息有些粗重,似乎极力的忍耐着什么,同时,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黑衣人似看她平静了下来,伸手点住了她的穴道,这才侧过身子靠在了马车架上闭目休息。

夏清歌使劲的别过头去看他,只见那人全身黑衣,双目紧闭,身形高大矫健,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之人,倒是和慕容钰那种身形纤瘦的身姿不同,而此时,看不清此人的容貌,只能看到袒露在外面那健康的麦色肌肤。

黑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夏清歌审视的眼神,他微闭的眼睛轻启,带着一丝戒备、一丝冷漠的盯着夏清歌看,似乎是在警告,只要她喊出声来,他必会一刀结果了她。

夏清歌读懂了他传递出来的信息,尽量友好的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模样十分可怜柔弱,心里却早已大骂,上了姑***马车,还在这里像防贼一般的盯着她,看什么看,等一会,定要让你好看!

“大侠好身手,神出鬼没的进入小女的马车,平南王府的侍卫竟然毫无察觉,刘伯连怎么昏睡的都不知,小女佩服,不过,小女看大侠身上似乎受伤不轻,小女略通医术,大侠可否先放开小女,让小女为大侠包扎?”夏清歌尽量将声音压低,车帘外面的刘伯年纪大了,在加上道路上人来人往的吵闹声,只要她声音不大,是很难被人听到。

黑衣人似乎眉宇微微颤动了一下,带着怀疑和一丝惊讶,心里惊叹,这女人都命悬一线了,竟然还这般云淡风轻、毫无惊慌之色。

她是真傻还是准备扮猪吃老虎?另有目的?

按道理来讲,若京城内随便一位千金小姐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早已经吓得魂飞天外了,哪里还能说话这么顺溜?

“你不怕我杀了你?”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好奇的开口了。

夏清歌轻轻笑了一声,这丝笑意带着一份娇俏和一抹信任。

“大侠虽双目如炬、冷清暗沉,可小女觉得,大侠在这所谓冰冷之下的,定然有着一片如云一般白净的心灵,所以,小女相信大侠定然不会伤害小女。”夏清歌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尽量让黑衣人为她解开穴道,到那时,她有的是机会对付这个半级残废。

白衣人似乎并不以为意,低下眼帘,再次进入了闭神状态,丝毫不再看夏清歌一眼。

夏清歌眼见黑衣人没有反映继续说道“大侠,我是真的不会对你怎样的,您看看,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流,即便您如今受伤,我也不可能将你如何的。”

白衣人听了她的话,似乎开始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她说得对,如今他身受重伤,若不及时医治,怕不出多久就会被人发现。

想到此,黑衣人坐直身子,伸手朝着夏清歌快速的点了一下,夏清歌的身子瞬间得到了解脱。

她心里不由恼恨,这些古人动不动就点别人的穴道。

夏清歌伸手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这才看向旁边的黑衣人,虽然这家伙没有开口,可那一双暗沉的瞬子内满是警惕的意味。

她沿着黑衣人的脸一路向下移去,当她的眼睛落在黑衣人的胳膊时,微微愣了一下。

“你中毒了?”审视了一番,但见他除了手臂上的一道刀伤以外,似乎再无其它,可那道伤口此时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夏清歌伸手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个白色瓷瓶“我看你伤口发紫,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中的七星海棠的剧毒,还好不是无药可救,不过,若到了一般大夫那里怕你是死定了的,我这瓶药可解百毒,你若信我就试一试,若不信,待会儿,等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你就下车离开。”

“好。”黑衣人声音极其冷清,单单只说出一个字来。

夏清歌一愣“好?是给你上药好,还是待会儿你离开好?”她十分无语,这人的性格平时一定极其沉默寡言,不然,如今都命悬一线了,还这般惜字如金。

“上药。”黑衣人似乎有些不悦,他平日下达命令时,都只是剪短的几个字,可为何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听不懂?

夏清歌在不去看黑衣人此时的神情,她轻轻扒开黑衣人受伤的地方,低头仔细的审视了一番,随后,拿出自己的丝绢,正打算将周围的血迹擦干净,觉得糟蹋了自己的丝帕有点可惜,顿住手抬眼朝着黑衣人看去。

“手帕有没有?”

黑衣人低头沉默的看着她,似乎根本没回答她的意思。

“那好吧,我在你身上找一找。”说着她就伸手探进男子的腰间,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方灰色帕子。

她皱了皱眉,心里腹诽,果然是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东西,怕这人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黑色和灰色吧,就此说明,这个人的心里满是晦暗之色。

收回了思绪,她小心翼翼的拿着他的丝帕,将旁边的血迹擦去,这才小心翼翼的为他擦了药,等一切妥当后,夏清歌趁着黑衣人放松了警惕,瞬子猛地一闪,单手一挥,手中偷偷准备的“*香”就朝着黑衣人撒去。

闻到了周围弥漫着迷药的气味,黑衣人双目死死的瞪着夏清歌,似乎带着极大的震惊和愤怒。

夏清歌冷笑一声,身子朝马车的另外一边退去“瞪我也没用,谁让你上了我的马车,上了我的马车,我还可以饶恕,可你却偏偏点了我的穴道,你不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点我的穴道。”想到慕容钰今日刚点了她的穴道,这家伙又重蹈覆辙,让她直恨得牙根疼,是欺负她不会点穴是吧?

她朝着神志已经开始涣散的黑衣人看了一眼“陈伯,我先不回府,你将我送到城北街文曲胡同三十七号院即可。”

“好的小姐。”陈伯赶着马车,大声的回了一句,随即将马车朝着城北街而去。

马车内的气氛此时有些怪异,夏清歌坐在对面卸下了刚才乖巧可怜的模样,如今换上的是一派的得意。

“你还能撑得住?我看你怕是不过一会儿就该昏死过去了。”

夏清歌冷笑,身子朝前顷了一下“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是一刀一刀的剁掉你刚才给我点穴的手?还是交给官府处理?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那个刺杀皇后娘娘的刺客?”夏清歌双目清亮,满脸的霞彩。

她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的思考“我看,我还是莫要剁掉你的手了,这样会把鲜血弄到马车内的,太恶心了,我还是将你扭送官府划算一些,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去查一查,官府里有没有悬赏,若没有悬赏,我将你交出去似乎不划算了。”

黑衣人眼神似乎越发的晦暗,身子在无力气,软软的躺在了马车内,可双眼却仍旧不死心的盯着夏清歌一眨不眨。

“你看我干嘛?难不成你还有力气杀了我不成?”夏清歌低头看着躺在马车内的黑衣人,突然有了揭开他面具的好奇心。

她挪了挪位置,来到了黑衣人的面前,低头灿灿的看着他“在送走你之前,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究竟长得什么样子。”说着就打算伸手去揭黑衣人脸上的黑纱,却不想,当夏清歌的手刚刚挨到他的脸,他的手瞬间一出,准确无误的再次点了夏清歌的穴道。

夏清歌瞪大眼,双目喷火,她的身子本来就是倾斜状态,被黑衣人猛地点穴,身子失去了平衡,直直的倒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该死的,你竟然还有力气?”

无视夏清歌的咒骂,黑衣人尽量睁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夏清歌“如今你被点了穴道,还爬在我的身上,你说,我若不解开你身上的穴道,被京城内搜查刺客的侍卫发现你我这般情况,你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吧。”

夏清歌怒了,但心里更怒自己麻痹大意,对自己的*散太过自信,才导致如此局面。

她虽然喜欢制毒,可她却忘记了古人很多都会武功,他们自然要比常人的定力好一些,此时这黑衣人看似是真的中了她的*散,可他身上的武功却还在,自然能轻而易举的制服她。

想到此,夏清歌几乎肠子都悔青了。

“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夏清歌脑子快速旋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黑衣人微微挑眉,晦暗阴沉的瞬子内似乎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如何交易?”

“你给我解开穴道,我将你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你付给我一笔银两如何?不多,五千两就好,我见你身上的衣服价值不菲,定然是有钱人,五千两换你一条命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