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鼻端,握住我手的手渐感无力,背后的衣衫已经被血液湿透,像千年冰雪般冷得刺骨入髓,我心痛的低呼,“皓夜……我们停下来吧!”

“嗯……”身后的他轻轻应声,接着,放开了我的手,率先跳下马,我慌乱的望着他,见他捂着胸口的手已经沾满了血液,我不顾一切跟着跳下马,伸手快速将他扶在肩膀上,抬眼朝四周一望,是我刚才到过的山谷地带,我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大树下,我慢慢的扶着他走过去。

可能是流了过多的血,皓夜的脸色很苍白,唇也无血色,我让他靠坐好,望着他虚弱的样子,我真狠不得给自已两个耳光,都怪我,可现在没有时间埋怨,我转身跑去摘旁边的蒲公英冠毛,一会儿便已经摘了一手,我跑回皓夜的身边,没有犹豫便去解他的衣裳,掀开内衣,露出那道深入骨头的伤口,那女子下手也真狠,一剑见骨,只是,她似乎慌乱之中刺偏了,没有伤到心脏部位,只在肩膀下两厘米处,此时,血液被楼皓夜点穴止住,只有少许的溢出,我轻轻抚摸着,将手里的蒲公英敷在伤口上,然后,从衣裙上撕下一条长布,替他包扎结实。

我一心只想到他的伤,却不料抬头之际,见他正默默盯着我,被他一看,我眼里涌起深深的自责,想垂头之际,一只大手抚上我的脸颊,温柔的替我擦去满脸的泪水。

我别开头,咬住下唇,我怕我会哭出来,“对不起……”三个字,代表了我无限的歉意。

“傻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安慰的话响在耳畔,带着怜惜。

我泪水模糊的转头望他,哽咽道!“皓夜,求你不要来安慰我,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我该死!”听到他安慰的话,我更是心痛与自责,我怎么可以让他受这种伤?

模糊的世界里,隐约见他扯起削薄的唇角,划出一道浅弧,“我不怪你。”

我望进他的眼底,只见墨玉般的眼眸带着沉沉倦意,却异常的清亮,我紧咬着下唇,眼底涌上一股浓浓的怒恨,“你认识那个伤你的女人吗?”

他淡淡的点点头,“嗯。”

“她是谁?我要将她碎尸万断。”我咬牙切齿道!

“蝶儿,你不懂我的意思吗?”他摇摇头,话语低沉沙哑。

我抬起未干的眼眸,有些不解的望着他,他半合着眼,语气温润出声,“我的伤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为你受伤,……我甘愿……”说完,他唇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似乎很满足。

我傻愣的盯着他,却因为他的话,原本止住的眼泪突然涌冒而出,我伸手去擦,却发现根本没用,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大串往上涌,流了整张脸,他真傻,为了我值得吗?是我害他这样的啊!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楼皓夜,你打我骂我才会好受些……

“为什么哭?”他眼神掠过一丝心痛,有些无措的望着我。

“我……”说了一个字,下面的话硬是说不出来,我垂下头,胡乱的擦去眼角的泪水,我不想哭的……只因你对我太好了。

擦了半天的泪水终于止住了,我站起身朝四周打量,蓦见一缕淡淡的青烟自不远处的树林里飘扬而起,飘荡在黄昏的天空里,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有烟就说明有人居住,我心里一喜,垂首见楼皓夜,脸看起来煞白的,眼神却还清朗明了。“前面有人家,我扶你过去借宿吧!”

他微微点了点头,我伸手扶起他的身子,两人朝人烟深处走去……

走了十几分钟,果然看到了一栋木头建筑的房子,我敲了门,是一个五旬老人开的门,见到我们,苍老的眼睛睁得很大,“两位是来借宿的吗?”

“对不起大爷,打扰您,因为我朋友受伤了,我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可以吗?”我尽量将话说得委惋,我就怕他们不让我们进屋……

老人有些诧异的望了一眼我旁边的楼皓夜,点点头,“快点进来吧!看这位公子似乎流了很多血呢!”

我心里一热,赶紧道谢,扶着楼皓夜进入了房中,我将皓夜刚扶入房中,便听房外响起老婆婆的声音,“老头子,是谁啊……”

“是两个借宿的客官……老婆子,赶快杀只鸡,有位客人受伤了,得补补。”

听着门外的对话,我心底瞬间流过一丝暖流,我正要起身,却见老大爷点着一盏灯笼进来,“姑娘,要入夜了,撑起灯吧!”

“谢谢您,老大爷,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我客气的说,心里真得万分感谢。

“不用,我们山野农夫,只有粗茶淡饭,两位不要见怪才好。”老大爷说着,眼里倒显现着歉意。

“不,是我们打扰了。”我忙出声道!

“姑娘,你先照顾着夫君吧!等饭做好了,我来叫你。”

“老大爷……”我低喊,一时之间想解释我与楼皓夜的关系,但见,老人已经关门出去了。我只得叹口气,垂头朝床上熟睡的人儿望去,灯下掩映着淡淡温柔的晕黄,将他的五官柔和了许多,俊美的脸庞,傲挺的鼻梁,坚毅的薄唇,第一次见到他睡熟的样子,很宁静安祥。

望着他疲惫的脸色,我心里不由的涌冒出酸意,下意识的别开脸去,暗抽了自已几下耳光,凤水蝶,你太傻了,救了敌人,却将皓夜害成这样。你是千年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