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卿如冷笑起来:“好一句‘只是知会我一声’,我丈夫生死未卜,你们这么快就宣布他死亡,然后争权夺利,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几位老人满是皱纹的面庞浮起几许红色,被这句话呛住了,怒喝道:“卿如,你目无尊长,血口喷人。”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萧卿如也没有好脸色,鄙夷地冷哼一声,道:“为老不尊,谁做了亏心事,心知肚明。”

秦岳脸上一阵发烧,幸亏他的脸皮厚才没有表现出异样,今天这一出戏都是他精心策划导演的。

秦朝失踪了这么多天,他已经可以确信对方不在人世,那秦家偌大的家业就是一块巨大的蛋糕,足以吸引许多人蠢蠢欲动,包括他秦岳。

这么多年来,若说秦岳心中没有不甘,那是不可能的。他自认为能力并不输给秦朝,然而,只是因为他晚出娘胎,便要接受屈居人下的现实。

秦朝在世时,这份不甘被隐藏起来,秦朝出事后,在武元的挑拨下,不甘的心态渐渐膨胀,最后完全爆发出来,精心策划了这一起逼宫。

秦岳要坐上家主的宝座必须赢得多数人的拥戴,而秦朝这些年培养的威信可不是白给的。

但秦岳有办法,秦家的诸多老一辈对秦朝颇有成见,因为自从秦朝执掌大权后,对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并没有多少好脸色,虽然依旧花钱供养着,却也限制了他们的权利,不让他们过问家族企业之事。

然而,这些人的辈分毕竟摆在这里,是秦家资历最老的一批人,秦岳略施小计就挑动了他们的神经,让他们以为有利可图,自然会为他摇旗呐喊,冲锋陷阵。

“卿如,你不要胡搅蛮缠。我们马上就会向外界宣布秦朝的死讯,你尽心筹备丧事即可,至于新家主的人选,我们一致决定推举秦岳,这是众望所归。”

“哈哈,好一个众望所归。”萧卿如的眼神中不知是愤怒,还是不屑,冷冷地盯着秦岳。

饶是秦岳脸皮厚若城墙,也有几分不自在,故作镇定地说道:“大嫂,你别误会,这也是诸位叔伯关心秦家。其实,这家主之位并非一定要我来当,有能者居之,这才是秦家最大的幸运,才可以确保秦家的百年基业。”

“秦岳所言极是,能者居之,我看秦家晚辈之中也就秦岳最有资格了。”一位老者急忙说道。

秦岳虽然是在推辞,但这一唱一和,即便是瞎子也看得出彼此之间的猫腻。

秦明月一直对秦岳很尊敬,但这一次却发现对方是如此的陌生,难怪母亲不相信他的调查。

“二叔,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秦明月义愤填膺地说道。

“明月,你误会二叔了。”秦岳唉声叹气地说。

“明月,你并非秦家血脉,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一位老人毫不留情地说道。

秦明月猛地一怔,脸色变得煞白,嘴唇颤抖了一下,无言以对。

萧卿如面色一寒,冷冷地盯着说话的老人,不怒自威地问道:“你敢再说一遍!”

这老人被萧卿如的目光一吓,竟然后退了一步,那老胳膊老腿差点摔在地上,狼狈不堪,面红耳赤,硬生生地说不出半个字来。

秦岳眼中浮起一丝诧异,萧卿如的表现与平时截然不同,让他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面。

其实,秦岳心眼里并没有真正的瞧得上萧卿如这位大嫂,毕竟她出生普通家庭,与他这种天之骄子有天壤之别。

虽然后来机缘巧合嫁入秦家,但并没有表现太多过人之处,以致于让秦岳心中的那份轻视一直存在。

“大嫂,你不用如此,我说过家主之位有能者居之,并不一定是我来当,我们现在还是先办好大哥的丧事为宜。”秦岳想化解这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萧卿如看了他一眼,道:“我说过没有找到我丈夫的尸体,那就不能贸然宣布他的死亡,否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行,这件事不宜久拖。”秦岳的态度也渐渐强硬起来。

“那这件事就没法谈了,诸位请便,恕不远送。”萧卿如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秦岳脸色变幻,良久道:“大嫂,三日后便是大哥出殡的日子,到时候请准时到场。”说完后,不待萧卿如答应便拂袖而去。

几位老人愤愤地瞪了萧卿如与秦明月一眼,急忙跟了出去。

偌大的客厅之中只剩下萧卿如与秦明月这一对母女,秦明月的眼眶湿润,这么多年来,这几天是她最脆弱的时候,无论以前在工作中遇到再多的麻烦与坎坷,她始终都是斗志昂扬,可面对亲情她坚强的心却格外柔软。

“妈,这些人太过分了,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秦明月痛心疾首地控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