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院落,发丝缠绕心间,他拥紧她,亲吻她的发迹声音中透着几分沙哑性感:“想给你最好的,但我发现我身上的所有都入不了你的眼,所以到最后我只能把一个我送你你了。”

见他可怜模样,她低眸轻笑,从他的角度上依然能看到她洁白的牙齿。

“你呀。”他声带宠溺,“怎么可以跟我这般像?”

多年前,他富贵荣华加身,但却无比厌烦,人人只知道他相貌帅气,多金。可没人能窥探他心,浮华之下,他原本就是个喜静的性子。

这灵魂带着*,尘世飘荡多年,如今终于找到心有灵犀之人,他怎舍得再错过。于是,他跑到她面前,心思虔诚:“多年前,我曾盼望有一个心思相通之人,共同携手阡陌红尘,如今你来了,占据了我眼中所有的风景。我的人生并不是一场隆重的盛宴,你也不必刻意打扮自己才能进入。所以不要有负担,简单爱我就好!”爱情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她需要两个人共同参与。

君凌的爱,尹凝络没有给出回应,不是她不喜,而是她不能。

中午的时候一家三口本在客厅玩的很好,中途,天佑吵着要吃水果,尹凝络去厨房洗。嫣红的樱桃倒入水池,打开龙头注入水,当一个个樱桃在水中欢快翻滚时,尹凝络嘴角边的笑容却逐渐消失……

没有人在被爱人表白时心思不雀跃。但就在君凌表白之后的那天晚上,尹凝络做了一个梦。似是比当初在白色空间里的梦还要可怕,尹凝络清晰的记得梦里全是孩子的哭声。无助、凄凉。

梦的后来是什么,她记不清了,只是那天夜里哭声突破梦境一直萦绕在她耳畔。有人叫她妈妈,有人痛斥她:你身为孩子的母亲,孩子死了,竟不管不顾都不追问原因,却能若无其事的谈情说爱,你根本不配是那孩子的母亲!

一声又一声的孩提哭泣,如同夺命锁一般掐紧她的喉咙。朦胧中她的内心恐惧,竟也哭了出来。

大概哭声惊醒了君凌,在尹凝络的潜意识里她好像记得房门被打开,君凌脚步匆匆的来到她床前,将她抱在怀里。他安慰她说:不怕,一切都过去了,只是梦。但她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有眼泪打湿了她的脸,这些她是记得的。不然她的脸颊上就不能感触到掌心的温度。一晚被分成前后两个半夜,前半夜她在恐惧中哭泣,后半夜她在疼惜里入眠。

“水要溢出来了。”思绪迷离之时,一道温柔嗓音入耳,等到尹凝络反应过来,水龙头已经被一只横过来的手臂关掉。她抬眸看去,男人也正好回头,视线在半空中相对,黑眸如漆,薄唇扬起淡淡弧度,窗外有光透进来,正好打在他的侧脸上,时光给了她一种错觉,饱经厚待,他是温暖的男子,偶然间与她相遇,然后停驻在她生命中。就这样看着,大概是光太刺眼,刺痛了她。尹凝络在眼圈泛红之前低了头。

遇到她,他变成了一个心细如尘的男子,似乎一切的视线都应该放到她身上,围着她转。所以她刚才眼睛里浮现的点点水光依旧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她不是个会掩藏心事的人,或许她还不知道,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将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的孩子。

那么当他的孩子受了委屈的时候,他又该想什么办法如何安慰呢?

她心头的梦魇是埋藏在彼此心间的刺,虽然不说,但每每触碰总是钻心的痛。

是他大意了,原本他以为时间可以修补一切,譬如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再被噩梦惊扰过,所以他才决定给她独立的空间,让她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走出过往的悲伤。

他从他们共同的房间里搬离出来,不远,就住在她的隔壁。

他叮嘱她:“有些伤痛是心魔,需要你自己克制、驱赶。但别害怕,我就在你的前方指引着你,将我试做灯塔,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着我!”

就这样,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住进了隔壁房间。像是小孩子离开父母学会独立的前一晚,他的心比她还要焦灼。这一晚注定是他的不眠夜。不能睡,他独自倚在床头翻开一本书给她讲睡前故事,静听那边的声音。

前半夜安然,当钟声敲响两点的闹钟,那边突然传来她的哭泣声,他在浅眠中惊醒。不管不顾的就往她房间里跑。

她果然又做噩梦了,梦中的她一张哭泣的脸,似被梦魇纠缠,任他怎么叫她都不醒。她无力挣扎着,口中呢喃的却是她已死去孩子的名字。

那一刻,那一幕,如同有人拿刀朝着他的心脏稳稳地插进去,任鲜血横流。自出生以来他从未感觉到那般无力。他可以主宰一切,决定一切,却无力医治她心口上的伤。

原来以前经历的种种,都是这孩子乖巧体贴他故意装出来的假象罢了。

一如多年前的夜晚,他将她抱在怀里,陪她入眠。

四目相对,他笑了。薄唇轻启问她:“在想什么?”说话间却以将她泡在水池中的手拿了出来,用手边的毛巾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