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原终于醒悟过来,是啊,言霄如果想利用他,他也没有什么别的价值了。

他想到了外头的传闻。

这是个有能耐和许家子弟争天下的人。

他是拥有太祖正统血脉的唯一后人。

他所筹谋的目的,是对付渭王吗?

而自己的存在,还能够牵制渭王一二?

言霄说的没错,死了,那就是死了,活着,他还有能够成为棋子的可能。

他在言霄面前跪下:

“求言少爷指点。”

言霄笑道:“不用跪我,你起来吧,我不过是个白身,没有能耐帮你,只有你可以帮你自己。”

******

许清越的情况如何,这不是苏容意该关心的,他知道言霄来了以后,必然有他自己主张。

很奇怪,按年纪来算,他比自己还要小几岁,却很意外做事这么沉着。

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想到最初认识的时候,她觉得这也不过是个调皮任性的孩子,后来慢慢了解到他的身世,这样的人,永远也不可能只是个调皮任性的孩子。

想她当初,虽然在西北的时候,理事管家都算很强干,但是对于人心世事,可以说尚且无知,才这么容易被谢邈算计。

再活一世,数不尽的麻烦,闯不完的难关,这才慢慢地成长。

只有变故,才会让人脱胎换骨,心智强大吧。

但是如果可以,谁不希望简单地活一辈子呢。

苏容意没有睡,静静地喝了一壶茶。天亮的时候,经过一夜,鉴秋终于见到了苏容意。

“小姐……”

苏容意见她满脸惊惶,忍不住安慰她道:“别怕,都没事了。”

鉴秋哭丧着脸,“熙宁宫附近,昨夜根本就近不了人,小姐……我,我真的很怕你出事……我不该走的……”

“傻丫头。”苏容意摸摸她的鬓发,“如果真出事,我也是希望你不在我身边的。”

昨天如果不是言霄赶来,她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情况。

起码她应该没有办法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喝茶。

鉴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低声嘤嘤哭了起来。

苏容意由着她扑在膝盖上哭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替她用帕子抹了抹脸:

“别哭了,都不好看了。来,说说看吧,昨天你去披霞殿中,杨妃娘娘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鉴秋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这个……我觉得是有一点的。大概三天前,杨妃娘娘就睡得天昏地暗的,往常娘娘就比常人睡得多些,一天大概睡五六个时辰,但是三天前开始,娘娘清醒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许嬷嬷说,连晚膳都没功夫吃,一睡便是一个下午,到昨天的时候,大概只清醒一两个时辰了。”

苏容意静静听她说完,“那请太医了没有?”

鉴秋道:“杨妃娘娘多年来都是这个情况,就是睡得多些,醒来的时候精神也很好,没有什么异常,况且娘娘深居简出惯了,许嬷嬷说,寻常都是不叫太医的,是杨妃娘娘亲自吩咐过的。何况宫里这几日的事情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