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意看着眼前的薛栖睁着双大眼,叹了口气:

“打不打的,总之咱们管不着。”

薛栖瞠目反对,“怎么管不着,我在西北,也是要带军队的,我祖父、父亲,他们都是……”

他们都是死在战场上的。

这么一想,他好像又觉得不太吉利,便改口了。

“反正我有责任。”

苏容意望着他,只能在心中默默摇头,也庆幸苏容锦把他送到自己这里来了。

这孩子和他父亲、祖父实在差得太远了……

“你父亲祖父守边,绥远那里,是为了抗突厥余部,不一样,你知道的,延州那里,对的是……”

“对的是西梁。”他接口,“我晓得,西梁兵强马壮,适合山地作战,咱们的兵……”

他蹙了蹙眉,想到自己手下那些兵士,“恐怕很难。”

苏容意说道:“你且不要管了,朝廷给你什么命令你便执行什么命令。”

薛栖咕哝了一声,这不是正在执行吗。

“不许自作主张知道吗?”她凛着眉梢告诫他。

是薛栖很熟悉的样子,他愣愣地点点头。

如此薛栖也不再说什么了,苏容意的话他还是会听的,一行人便掉头往回走,回程没有拖沓因此快了许多。

苏容意担心言霄,梁一荣却只让她放心,说少爷一切都很平安。

与此同时,皇宫里也有快马进京加急密函传报。

皇帝坐在龙床上,听太监读完了奏报,气得一下挥掉了床头的茶盏。

“他们想做什么!”

他怒道。

束松受伤,还要嫁祸他杀西梁使臣!

谁做的?西梁?还是陆纳,还是延州不服君心之人?

简直反了天了!

皇帝气喘吁吁,黄全贵忙上前帮他顺气,“陛下息怒,注意龙体,注意龙体。”

“去,发朕御函,若西梁再咄咄逼人,休怪朕不顾及友邦之情。再有,逮捕陆纳问罪,查!给朕查下去!”

黄全贵深深蹙眉,挥挥手示意读文书的小太监退下,亲自拿了江老道炼制的新丹给皇帝。

“陛下勿动怒,先服颗仙丹缓一缓,就舒坦了……”

皇帝气得脸通红,服了丹药后才觉得周身通畅起来。

“陛下觉得如何?”

黄全贵问道。

“不错……”

皇帝昏昏然应着,“这姓江的道长,比何道长有本事……”

“正是呢,”黄全贵道:“还是太子殿下一片孝心为您啊。”

皇帝闭上眼舒服地睡了过去。

黄全贵松了口气,见那小太监还在门口踟蹰,手里拿着密函。

他气道:“混账东西!还不快去请太子殿下过来,这样重要的大事,你担待地起吗?!”

“是是……”小太监支吾道:“可是陛下刚才的吩咐……”

黄全贵顿了顿,“陛下如今在病中,有些旨意难免思虑地不周些,你去请太子殿下来再做定夺。”

如今的太子,才是朝中大臣,和后宫宦官们的指望啊。

至于皇上……

黄全贵看了一眼内室,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