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音产子乃大事,消失很快传到了南锦。

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前,公仪楚正躺在房中吃着切好的瓜果,沉香和紫檀候在身旁,替她打着团扇。

窗户大开,窗外却没有一丝凉风吹来,偶尔吹进的风,也带了夏日特有的燥意。听着外头大树上不绝于耳的蝉鸣声,公仪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三郎呢?”此时她尚且不知公仪音产子的消息,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随口问道,“这会应该早下朝了吧?”婚后她住在了谢府,行动较从前多有不便,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偏生谢三郎日日不着家,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

沉香和紫檀对视一眼,低低应了声“是”。

听得这敷衍的回答,公仪楚眉眼一垮,神情不悦地朝二人望去,“我问你们三郎在哪里,你们回答是做什么?听不懂我的问话么?”

饶是伺候了公仪楚这么久,沉香和紫檀依旧没有摸透公仪楚的脾气,时不时会因为公仪楚突然的情绪转变而感到心惊肉跳,此时听得公仪楚语气明显不悦,不敢多说,只低垂了头声若蚊吟,“婢子……婢子们不知……”

“没用的东西!”公仪楚怒喝一声,“不是叫你们看着些谢三郎,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么?!”

虽然一开始知道自己要嫁给谢廷笍,公仪楚心中多有抵触,但她如今的情况摆在这里,也由不得她再挑三拣四。况且她虽对谢廷笍无感,但不可否认,谢廷笍的确是士族子弟中的佼佼者,嫁给他倒也不算自降身份。唯一让她不满的便是谢廷笍提出的让她婚后住在谢家的要求,更气人的是,永帝居然答应了这个请求。

古往今来,还从没有哪个帝姬婚后是住在夫家的,实在是让她颜面尽失。奈何圣旨已下,她便是再不满也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所以刚嫁来谢家的时候折腾了好一阵。

谢廷筠并不跟她正面起冲突,只是一日比一日着家晚。他在朝中不过任了个闲职,并没有太多公务要忙,却迟迟不归家,公仪楚自然有些怀疑他成日在外做什么,所以特意命紫檀和沉香看着些。

奈何这是在谢家,紫檀和沉香虽是公仪楚的人,却其实并没有多少人脉可以利用。谢廷笍有心避开公仪楚,哪里会让紫檀和沉香两个女婢知晓自己的行踪?

紫檀和沉香不敢辩解,慌忙跪下求饶。

公仪楚瞪她们一眼,眉头紧蹙,神情阴郁,目光紧紧盯着窗外,眸中神色不定。

紫檀和沉香越发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忽然,公仪楚猛地扭头过来,盯着二人道,“我记得三郎身边有个叫冬青的,你们去把他找来。”冬青虽是谢廷笍身边的小厮,但谢廷笍去上朝,冬青不可能跟着过去,这会应该还在谢府才是。

紫檀和沉香不敢多话,应一声是,匆匆下去找冬青去了。

很快,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公仪楚微微直了身子,沉了面色,缓缓朝门口望去。

跟在紫檀和沉香身后进来的是一名一脸不安的小厮,身子有些发抖,不敢抬头看向公仪楚。

“小的见过殿下。”小厮战战兢兢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