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的感觉挥之不去,许流年把衣服搁到一边,拿过手机,准备跟高伯傭打电话打听一下情况。

来电铃声先一步响了起来,瞥了一眼号码,许流年的眉头不自觉皱起。

是她爸许得福。

她爸从来都不关心她,以前父女间的感情还没有和邵碧青这个继母亲密,听程迩然说她爸曾经那么变-态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后,许流年心中稀如空气的亲情如烟消散,漠淡之余更添了厌恶。

按下通话键喊了声“爸”后,许流年就不再说话。

“给我汇五百万过来。”许得福大刺刺道。

“我没钱。”许流年冷冷道。

如果不是念着他是她生身父亲,当年她就不拦了,由得邵碧青把他送进大牢。

狼心狈肠,一身污秽,这样的词语形容许得福还宽容温和了,他根本就是畜牲。

“哟,翅膀硬了不认爸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程迩然把所有财产都赠送给你了,你现在可是g市数得上名号的富翁,再说了,就算没赠送给你,你说一声,哪怕要天上的星星,程迩然也会为你摘下来,区区五百万算什么。”许得福阴阳怪气说。

他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只知道一半,她现在还拿不到程迩然的财产,许流年冷笑,不想废话,果断地摁了挂断键并拉黑。

将钱当纸烧了都不会给她爸拿一分一毛。

把手机抛到一边,许流年没了算计一切的心思,闷闷地调低空调温度,把自己埋进棉被堆里。

柔软的堪比貂毛的蚕丝被,顺滑如水的贡缎床单和枕头套,带着若隐若现的男性的味道,属于程迩然的阳刚气息,许流年扭了扭身体,在心中沉沉叹了口气。

程迩然下午走后还没给她来过电话,想必,这时还在程家大宅里和邵碧青程振海较着劲。

程迩然已从程宅出来了,只是,和母亲吵了近一天,心情郁闷得无以复加,因而没回家。

他不想带着不豫脸色面对许流年。

以往有心事时都约孟子梓喝酒,眼下,却不怎么方便。

许流年醉酒那晚,他约上孟子梓,本来想跟孟子梓交底,哪怕孟子梓喜欢许流年,他亦仍当孟子梓是兄弟,谁知孟子梓见了面就告诉他,已决定和陈思怡结婚。

“年纪大了总是得结婚的,陈思怡不错。”孟子梓说得平静,波澜不兴,他却听得五内如焚。

因为和他的交情,或是因为对流年的深爱,无论哪一个原因逼得孟子梓做出这个决定,都是他不能承受之痛。

没有开车,双手插在裤兜里,程迩然漫无目的闲逛,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

“程先生,真的是你。”背后传来惊喜的喊声,程迩然回头看,微笑着点了点头。

是他那晚迷糊中开车撞上的名于晓南的女孩。

于晓南就是于婶的女儿。

“你结婚了?”看到于晓南手里牵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程迩然有些惊奇,低头看孩子,忍不住蹲了下去轻捏小孩粉嫩嫩的脸颊,“好可爱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