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韩闯已将剑桩拿的稳稳当当,神秘人开始教他练剑,所谓练剑并非按照剑谱一招一式的学习,而是不断的重复用剑最基本的技巧。

劈、斩、截、撩、挑、钩、刺,穿、抹、扫、、崩、挂、云,在一遍又一遍单调的重复之中,木剑仿佛与韩闯的手臂融为一体,就像神秘人常常挂在口边的话一样:剑是手臂的延伸,韩闯已经能够做到运剑如飞。

这一日,圆月高悬,到处是一片发亮的银色,林间枝头仿佛笼罩了一场薄雾轻纱。

空地之中,韩闯正按照神秘人的吩咐,练习着最简单的剑术技巧——刺,所谓刺可不是简单的运剑向前,而是以腰间力量推动,联动整条手臂,最后劲力运行到手腕,再由手腕控制力道收放,或重重的一刺,或轻巧的一送,力道不同,所达到的效果也就不同。

这一招看似平平无奇,却要求对身体肌肉的控制,精确到极致,便是韩闯这种有入微能力和易经五拳基础的人,也练习了整整三天,方达到此刻的境界:平平一剑刺出,剑带劲风,却凝于剑身之上,左右气流丝毫不乱。

只一剑,就将身前碗口粗的大树穿个了透心凉,拔出剑身,伤口边缘却连一裂痕都没有。

“啪!啪!啪!”

三声断开而分明的掌声自身后响起,而韩闯却面色不变,视那掌声如无物一般,只见他微微动了动嘴巴,声道:“真是难得,你居然为我鼓掌。”

月光映出了身后的影子,黑衣黑袍,头戴黑帽,依旧叫让看不清面貌,神秘人口中发出“咯咯”的笑声,略带戏谑的道:“你做的好,为什么我不会夸奖你?”

韩闯冷笑道:“我之前做的也不错。”

神秘人笑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已经学会了所有用剑的基本原理,最为重要的劈、斩、截、撩、挑、钩、刺都颇具火候,剩下的穿、抹、扫、、崩、挂、云也有所涉及,所以我才夸奖你。”

他啧啧两声,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这才一个月时间,你就掌握了这些东西,真不愧是身具天眼武魂,入微能力的武者。”

韩闯转过身,面向神秘人,冷冷的道:“您是在夸奖您自己吗?”

这一月来,他过着如同地狱一般的生活:之前,他从未觉得练武是一件艰难而痛苦的事情;有了入微的能力,无论什么武技,他只需一看就明白,一练就会;可依照神秘人的方法练习剑术,却整整耗费了三个月时间。

没有任何具体的剑招,只是一遍又一遍枯燥的重复,成百上千次的练习,让他忽略了手中深海铁木剑的重量,真正将其做到如使臂掌一般。

神秘人笑了笑,道:“不,我可没有夸奖自己的意思。”他走到韩闯身前,“知道当初我学习这些东西用了多久吗?”

韩闯摇了摇头。

神秘人笑道:“一年,整整一年时间,无休止的练习,不知道练断了多少根铁剑,而你——只用了一个月时间。”

神秘人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出的寥落,“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韩闯冷笑道:“可我依旧胜不了你,虽然没有动手,但我知道我无法胜你。”韩闯明白,想要知晓父亲的秘密,就必须战胜身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可现在的他,无论在实力上,还是剑术上,都不是对手。

“那是自然,”神秘人,“你只是学会了这些技巧,没有融会贯通,自然不可能胜我。”

韩闯目光一凛,道:“怎么融会贯通,剑招吗?”

在他的想法中,剑法是由一招又一招精妙的剑招组成,招与招之间,完美的衔接,精巧的轮转,构成一套无与伦比的剑法;至于基本技巧,虽然重要,却不是最重要的。

神秘人笑道:“剑招?”声音夸张而尖锐,就像韩闯千百次刺穿树心的声音一样。

“那是没用的东西,我也不会教你任何剑招。”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世上哪有教人习剑,不教人剑招的?韩闯心中一急,怒道:“你教我剑术,却又不教我剑招是何道理?”

所谓剑术,最后还是在落在术的身上。何谓术?就是克敌制胜的方式,落到剑上,便是剑招,剑招是由用剑的基本技巧组成,是前人智慧的结晶,在韩闯的意识里,学会剑招才能真正称得上剑客。

但显然,神秘人不这样认为,他冷笑一声,道:“没什么道理,你不需要学习任何剑招。”

韩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不需要?我可不这么认为。”

神秘人笑了笑,又道:“或许旁人需要通过剑招来让剑术融会贯通,但你不需要。”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挑,忽得一剑刺向韩闯胸口;微风飒然,韩闯下意识横剑一扫,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化解。

神秘人大叫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剑招。”右手手腕抖出三朵剑花,似左,似右,似中,飘忽不定的刺向韩闯胸口三处穴道。

韩闯目光一凛,开启入微能力,三朵剑花在他眼中融为一剑,落正是气户穴;气户穴在人体锁骨附近,这一剑若是刺到,韩闯立刻便会失去战斗力,他不敢大意,一剑探出,架住神秘人的宝剑,横起剑脊,猛力一崩,顿时将这招数化解。

神秘人借这一崩之力,跳出圈外,收剑而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