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四人告别了村民,深入黑风岭,一路上,韩闯忧心忡忡,心情并不好,可比他心情更糟糕的却是天气,天气坏透了。

明明昨夜无云也无风,可今日一进黑风岭,天空却下起了大雨,这场雨从早下到晚,没有停歇,没有舒缓,看样子是停不了了,按照金三富的法,这雨便是云州水气聚集,云州的水气都到了这里,其他地方自然就没雨了。

春雨最是撩人,若是人的心情好,则会更好;若是心情不好,则会更加糟糕,韩闯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

“还要走多久。”他开口问道。

“也许、还要一会儿。”回话的是无命,语气满是无奈。

他以为到了生长的地方,便不会迷路,事实恰恰相反,黑风岭变化的不光是中心,连外围的地貌也有了不的变化,原本村民门踏出的山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茂密的灌木,还有不时出现的妖兽。

雨水侵湿了蓑衣,水滴顺着斗笠的边缘落下,在半空中展出一朵细碎的水花,双手沾到了一丝凉意,反倒让无命清醒了不少,绕过一片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

“就在那里。”他手指着前方道。

顺着无命手指的方向,韩闯看到幽谷远处,有心火,不是目力极好的人,根本看不到。

“难道是人?”他想,下意识就迈步向前,却听耳边一个声音如惊雷似得爆开:“心!”还未反应过来,就觉被一条胳膊挡住。

出手的正是金三富,自从进入黑风岭开始,他就沉默寡言,这是他第一次话。

韩闯诧道:“怎么了?”

金三富将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身后“金算盘”武魂浮现;只见他微闭着眼,嘴边不停的念叨,而金算盘的算珠,也在不停的运动,从上到下,或几珠联动,或单珠独动,看似杂乱,却处处充满了玄妙。

半晌,金三胖睁开眼,冷笑道:“伎俩也能瞒住我?”右脚一提身边的一块石头,面前的场景骤然一变。

韩闯惊愕的发现,自己一行四人正站在一处峭壁边缘,俯视着漆黑一片的深谷,那里还有什么火光可言,脑子里突然闪过自己刚才的动作,若是在向前一步,恐怕就——

他不敢再想下去。

“这是什么?”韩闯问道。

“阵法,”金三富回答,“若不是我的武魂,恐怕我们这四个人就被困在阵法之中了。”

韩闯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脚下,深不见底的漆黑,假使他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坠下去的话,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布下了阵法。”他问道。

“不知道,”金三富回答,接着笑出声来,“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我也就这本事了。”这话虽然有些自嘲的意味,却又显得洋洋得意,配合着那颤动的肥肉,倒叫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韩闯对无命招呼了一声道:“你们在这等着,我下去看看。”双臂一振,向深谷下面跃去。

事发突然,金三富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狠狠的一跺脚,厉声斥道:“莽夫!果然是韩家的莽夫!”

看的另外两人只得无奈的摇摇头,虽然不以为意,却也觉得韩闯的行为有些托大。

韩闯此举是求死?其实不然,漆黑一片的深谷对别人来,是个绝境,对他来却来去自由。

他施展轻身功夫,半空中,扭转身形,身体向岩壁贴去,撞上岩壁的一瞬间,拔出深海铁木剑,插入峭壁之中,同时左手击出一掌,接着掌力,拔出木剑,身体向外荡出,如此一来,连续十几次,才到了谷底。

韩闯以手挡雨,燃一根火折子,四下察看,见并无异状,这才喊道:“没事下来吧。”

很快,一条长绳垂下,无命等人虽无他这等绝世轻功,却早已准备了登山用的绳索;金三富下得谷底,见到韩闯,冷着脸道:“莽夫,韩家上下果然都是莽夫,你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拉个绳索下来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