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忽然起来的血雨,一个不入流宗门的湮灭,一个化元巅峰用枪高手的死,这三件事情将消失已久的十三太保,重新带回了人们的视线。

所有人谈论、猜测、诽议着他们归来的原因,用各式各样的观,来解构这件事情,而所有的解构都有一个共同的基础,邪月宗最强的审判武力,再次崛起。

同一时间,云州附近十六个门派,同时收到了烫金黑底的死神贴上面用血写着八个字:或者归顺,或者灭门。

不同的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有些宗门归顺了邪月宗,有些则选择顽抗,最后的结果,自然与百震门同样的下场。

一番血雨腥风之后,邪月宗的声势,彻底震动了云州,就连三大宗门,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对手。

当然,这一切都与韩闯无关,他正在忘忧谷的泥中岛中,等待着自己的重剑出炉,就像一个等待着孩子出世的父亲,希望与担忧并存。

他站在梅花林中的木屋的院子里,院子后面有一块石壁,石壁的正中央裂开一个裂缝,裂缝中向外冒着火花。

裂缝中央,插着一把剑。

一把玄铁铸成的重剑,剑身侧面刻有细致的花纹,栩栩如生,正面的五兽图案更是活灵活现。

对于这五兽,韩闯并不陌生,正是易经五拳中的五兽,虎跃深山,鹤啸九天,金刚捶胸,蛇游潭底,龙腾云间。

火焰燃烧,冒出的火花,缭绕着剑身,将重剑映成了碧绿色。

赫连青石一脸严肃的站在旁边,双眼死死的盯着重剑的颜色变化,这是铸剑的最后一步,当剑身铸成之后,再用地火炙烤,最后以灵物之血祭剑,才能够令重剑通灵,只有通灵的剑,才真正算的上神兵利器。

当然,对于铸剑本身来,这一步并不是必须的,但不通灵的剑,无论再锋利也只是普通的剑而已。

赫连青石从不铸普通的剑,他要铸,就一定会铸造一把通灵的神兵。

沈碧流抱着石猿,走了出来。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孤单,脸上的表情,几乎算的上是哀伤的;反倒是石猿,一脸轻松,在沈碧流的怀里扭来扭去。

沈碧流对韩闯和聂青青了头,径直走到赫连青石身边,看着那插在地火中心的重剑,叹息一声。

“真需要用这东西祭剑吗”她。

赫连青石了头,道:“没错,要成宝剑,就必须用灵物铸剑,而这重剑又是一柄特别的剑,普通属性根本于它无用。”

沈碧流看了石猿一眼,道:“它真的不会有事吗?”

赫连青石的嘴角咧开,轻声笑道:“放心吧,我也用自己的血祭过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沈碧流苦笑一声:“不得寸进也算好吗?”

赫连青石摇了摇头,道:“那不是祭剑的错,而是沈闭月的错。”

沈碧流沉默了下来,她终究没有再话,将石猿递给了赫连青石,然后离开。

赫连青石看了一眼远去的沈碧流,默默叹了口气,或许相忘于江湖,对他们来,是最好的结果。

韩闯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赫连老头,一切随缘吧。”

随缘二字来轻松,却道尽了人生的无奈。

白昼,光线亮的刺眼,比光线更刺眼的,却是剑身上绽放而出的剑光,与地火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景象,仿佛雨雾蒸腾间的一座山峰。

赫连青石将石猿递给韩闯,道:“一会儿我祭剑的时候,你就取一些它的精血,洒在剑上,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

韩闯看了一眼怀里的石猿,一脸歉意的道:“猴儿,对不起了,我需要几滴你的精血。”

精血不同于普通的血液,乃灵物的精华之所在,普通取精血之发,需将灵物杀死,以秘法淬炼,还有一种取法,则需要灵物同意。

韩闯答应过沈碧流不伤猴儿,是以才征求它的意见。

这时,白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主人不必问它,我直接用血脉力量压迫它就行了,谅它也不敢不拿出自己的精血。”

妖兽的等级划分十分严苛,白实力强于石猿,血脉又比石猿高贵,想要强迫它交出精血,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可韩闯却不愿用这种方法强迫石猿,每一个生灵都有自我选择的权利,这是他从玄毕那里学到的道理。

石猿听了韩闯的话,若有所思的愣了愣,脸上浮现出挣扎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力的嘶叫一声,了头。

韩闯等人救了它的女主人,那拿它几滴精血也为过——妖兽比人类更明白知恩图报。

赫连青石看了一眼剑身的颜色,正在逐渐由碧绿变成殷虹,他喝道:“好了,你们准备好!”

韩闯抽出长剑,搭在石猿的脉间,石猿也颇通人性的将精血逼到脉间。

剑身完全变成了红色,红的就像是血,就在这时,只听赫连青石大吼:“快!祭剑!”

韩闯毫不犹豫的一剑划开石猿的手腕,殷虹的鲜血激射到半空,在空中凝聚成一只绚烂的血鹤。

韩闯掌风一拂,血鹤顿时飞向了剑身。

只听“滋”的一声,雾气腾绕,赫连青石连忙结出各种复杂的手印,一道道印记打入剑身之中,只见那附在剑身表明的血迹,一的被重剑吞噬。

真的是在吞噬,韩闯清楚的感觉到这一,甚至能听到,重剑发出的欢愉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