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血刃一刀砍在网上,如同被束缚的鸟,疯狂的左右摇摆而不得脱,韩闯默默运起吞噬武魂,将吸力附于剑气之上,使得每道剑气都具备一种牵引力。

这种无处不在的牵引力,让妖刀黯然失色,同时也让长谷东平勃然变色,“这是什么?”他。

他敏锐的感觉到那股奇异吸力的存在,却不明白这股吸力究竟源于何方,它就像凭空生出一样。

坠空的鸟,溺水的鱼。

刀势完全被如网状一般的剑气束缚,台下的聂青青和扶柳已经露出了微笑,而主席台上,韦振业的眉头则愈发的紧蹙。

他到底是谁?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克制这妖刀?

韦振业发觉自己非但没有解开疑惑,反而越发深陷其中;反倒是身旁的韦红琼格外的坦然,嘴里嘟囔着:“怎么能让这家伙胜呢?”

虽然在此之前,他希望韩闯能胜过长谷东平,但当胜利真正来临时,心底又有些患得患失。

韦振业听到这嘟囔,微微一笑,道:“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韦红琼抢道:“我什么时候希望了?”话到这里,孑然而止,变做了一声惊呼

——场中风云突变,长谷东平居然放弃了手中的倭刀,极速向前,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

——雪亮的匕首。

光凭气息便知是金铁打造的上好的匕首,没有任何人怀疑这匕首的锋利,它能轻易破开任何一个人的皮肤与血肉。

浓郁的血气凝聚与匕首之上,破开剑气就像破开一层纸,匕首递到韩闯胸前,距离他胸口不过半寸。

半寸有长?可能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会走过。

半寸相当于一把飞刀的六分之一,但在这里,却无疑成为了生与死的距离。

聂青青惊呼了起来,她看着那把匕首刺了韩闯的胸膛,几乎要冲上台去,却被扶柳死死的拉住。

“你干什么!”她愤怒的头回,一双满是怒火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扶柳。

扶柳也不生气,也不恼火,淡淡的一笑,道:“关心则乱,你看清楚。”

聂青青抬眼一看,就见原本认为被刺中的韩闯忽然消失了——没错,就是忽然消失了——下一刻,他出现在长谷东平的身后,软剑无声无息的架了他的脖颈上。

“这是?”聂青青疑惑的问。

扶柳摆了摆手,笑道:“这家伙的武魂稀奇古怪的,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能力,别看我,我只是感觉到那是一道幻影而已。”

原来韩闯早就感觉到长谷东平还有一把匕首,真正的危险就在那把匕首上,所以在盘出剑网的同时,以血影分身的能力化出了一分身,本身以鬼影重重瞬移到长谷东平身后。

这一动作来复杂,但做起来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一眨眼的时间,长谷东平从胜到败。

感受到脖颈处的冰凉,他握紧了拳头,一脸不甘。

“你怎么办到的?”他的意思是韩闯如何不动声色的划出一道虚影,又是如何忽然出现在他身后。

这也是所有人,包括主席它上的韦振业的疑惑。

可韩闯会揭晓答案吗?他还不至于将自己的秘密曝于人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他笑着道。

长谷东平了头,道:“的确。”表情平静而淡漠,仿佛输的不是他一样。

韩闯笑了笑,放下软剑,道:“回扶桑吧,现在还来得及。”完,看了一眼台下群情激奋的观众。

长谷东平顺着韩闯的眼光望去,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可他却摇摇头,笑道:“你认为我会在意这些吗?”

韩闯道:“你不怕死,我能感觉出来。”

长谷东平道:“既然我不怕死,也不会怕他们。”

韩闯笑了,道:“但你应该怕我。”

“怕你?”长谷东平笑着摇摇头,“的确吧,现在的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怕你,你的对,我应该回扶桑,但不是因为他们,而是因为你,等我觉得自己能够胜你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双臂一扬,便如苍鹰一般窜向高处,身影落在不远处的屋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韩闯摇了摇头,看着背影消失的方向,喃喃道:“恐怕你没有机会了。”

有了吞噬武魂作为基础,他的发展几乎是无限的,一个拥有无限发展潜力的人,是不会被手下败将追上的,永远也不会。

他和长谷东平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这一他看的见,看的清,长谷东平也看的见,却看不清,一也看不清。

夜色凄迷,火光与月色仿佛融为了一体,变做了一种温和的、橘色的光,照出了韩闯那张易容后普通的脸。

按照事先制定的规矩,此刻应该有人上台挑战才对,可在韩闯战胜长谷东平之后,就没有一个人上台。

甚至都没有人话,场中鸦雀无声。

一分钟,

两分钟,

……

月光从东天升上了中天,依旧没有人上台,偌大的演武场,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见。

韦振业知道轮到自己出场了,他跃上擂台,来到韩闯身边,先是对他微微一笑,然后朗声道:“还有人上台挑战这未李英雄没有!”

一片寂静。

台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敢于上台,甚至连一个敢于动动步子的人也没有。

韦振业目光四游,看的尽是惊惧、懦弱、惶恐,他知道再不会有人敢于挑战韩闯了——在场的武者虽然热血,但有不是傻子,谁不知长谷东平的厉害?

那战胜长谷东平的韩闯有多厉害?

谁都无法预料,因为他们根本就看懂那一战韩闯是怎么胜的,可正是因为看不懂,才不敢上台。

未知是人类永恒的恐惧。

韦振业很满意现在的效果,他微微一笑,张开宣布道:“如果没有人,那我现在就宣布了——”

“等等!”

韦振业眉头微蹙,他本想宣布李大柱直接获得最后一个名额的,却不想被一个女声打断。

倘若光是这样,还不足以令他皱眉,真正让他感到不愉的是,这个声音并非是从台下发出,而是从主席台上发出的,而他本人对这个声音更是无比的熟悉。

“红儿,等等是什么意思?”他转过头,面色不善的盯着韦红琼,刚才话的正是他的女儿。

风,呼啸而过,扬起了韦红琼额前的乱发,非但未有损她的风姿,反而为其增添了一种别样的妩媚。

可韦红琼的表情却与妩媚无关,甚至恰恰相反,无论是五官的位置,还是皮面的镇定,都表明她此刻的严肃。

她表情严肃的不可思议。

“我还要挑战他!”韦红琼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的观众顿时活跃起来:

“红儿姐干的好,就是这样。”

“红儿姐威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