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推荐:、 、 、 、 、 、 、

不可和尚正坐在黄沙中的一快平石板一般的大石头上,眺望着远方。

清晨,霞光万道。

太阳还未升到中天,远处的不夜城飘渺苍茫,像是被一片黄沙埋葬,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清。

就像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虚无,是一片可以被随意涂改的画面,宁静的人,心灵更加宁静,浮躁的人,心灵更加复杂。

不同的人会看见不同的东西,而不可和尚看见的仅仅是空虚的一片,就像那里什么也没有一样。

他花费了大约三年时间,从西域来到东南域,就是为了解决玲珑宝塔的事情,可越是事到临头,他越是紧张,这是一种难以被发觉的,潜藏在身体里紧张,是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的反应。

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未来的走向如何?更不明白那玄而又玄的指引到底说明了什么;他的思想,他的感情,仿佛浸泡在一种充满了焦躁的火热液体中,曾经那引以为豪的思想,变成了附着在身体里的最沉重的累赘。

这并非怀疑,而是一种确信过后的迷茫,因为他不知道这种信任,到底是对还是错。

就像他花费了三年幸苦的时光,背井离乡,最后得到的结果又是对是错?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然而这三年已经过去了,人生有多少个三年?倘若一个新婚的丈夫,在结婚当夜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妻子三年,这三年又是多么难熬的三年。

倘若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躺在床上过了三年,等待着那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那又是一种怎样的三年。

不可和尚所度过的三年就是这种三年,是充满了煎熬的,充满了疑惑的,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的想象,与对前途的不切实际的探索的三年。

他不是一个可以为了另一个陌生人,披星戴月,奔波千里的豪侠,他只是一个和尚,一个甚至都谈不上虔诚的和尚,这样的和尚本不应该背负如此沉重的压力,但是他却不得不去完成这件事情。

他始终记得那个白眉毛的方丈,在他临行前一晚对他说的一句话:“心魔出世未必是坏事,但北海禅院的千年来恪守的任务却让我们不得不去重新封印他,离开西域,去往东南域之后,你就是你,不再是北海禅院的人,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放它出来,或是封印他。”

不可和尚不明白方丈对他说的这句话的意思,也不明白如果放与不放都是一样,自己此来又有什么意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做,只是机械的遵循着寺训。

这是他唯一所能做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手中发佛珠,笑了起来。

这佛珠本是一串,现在他手中却少了一颗,那一颗在一个女人的手上,那个女人用这一颗佛珠完成了至关重要的一件事。

他不知道这件事是对还是错,但却明白,自己必须那样去做,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他完成这件事情。

风吹来,裹挟的滚烫的黄沙,打在他的脸上,而他就像毫无知觉一般,静静的坐在石板上,犹如一尊没有生息的雕塑。

他凝望着前方,那里的霞光依旧完全脱离了地平线的舒服,霞光最红、也是最温柔的时间过去,剩下的只有毒辣而已。

沙漠的太阳总是毒辣的。

毒辣的太阳终于升上了中天,沙漠就像一座火炉,空气因为阳光的炙烤而扭曲,地面蒸腾如烟。

一个女人慢慢从不夜城的方向来了。

如果她以身法飞掠而来,会走的很快,即便她一路跑来,速度也不会慢,但她却是走来的,走的很慢,但没有停顿。

阳光映出了她的影子,脊柱笔直,就像一棵沙漠里的白杨。

她用一种小妇人的步幅与步频走到了不可和尚身后,张了张嘴,清脆的声音传来:“我来了。”

不可和尚不用回头,便知道来的一定是柳青芙了,只她会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有她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城外。

不可和尚没有回头看她,只是淡淡的回道:“你赢了?”

“不错,我赢了。”柳青芙说,“但却是赢在了这件异宝手上。”说话间,她将那颗住自己胜利的佛珠高高抛起。

原本佛珠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正常的弧线,但却在即将碰到不可和尚的时候,改变了飞行的轨迹,就像有人特意控制一样,飞到了不可和尚的掌心中。

他手捏着佛珠,看了又看了,笑道:“我没让你还给我,你可以拿着。”话音刚落,将就佛珠抛回了柳青芙。

柳青芙一把抓住佛珠,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一件高级的异宝?”

不可和尚笑道:“地级异宝。”

柳青芙摇了摇头头,道:“那我不能要了。”又将佛珠抛回了不可和尚。

不可和尚接下佛珠,微微一笑,说道:“为什么不要?每个武者都想得到异宝,你却将异宝往外推,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柳青芙凝望着不可和尚的背影,说道:“因为我看的清楚。”语声稍顿,继续说道:“因为我看的清楚,所以清楚的知道,异宝虽好,但却不是我能够拥有的东西。”

不可和尚大笑起来,道:“这世上的异宝都是留给有机缘的人使用,我将这紫檀琉璃珠给你,就代表着你得到了机缘,又怎能说不是你能够拥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