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大半年过去了,朱明韫没再来过任何消息,除了时不时莫掌柜会捧着一堆账本给苒苒看外,其他倒也如常。胡英则是每月十五都会送来两个字“平安”,苒苒取笑说,比月事都还准。

然而,苒苒及笄的第一天,同时迎来人生的第一次死去活来的疼痛,把南山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吓得以为苒苒得了绝症,还好柳琴儿的出现及时化解了危机。

看着那足以把她包成木乃伊的布条,苒苒扶额哀嚎,她自由洒脱的日子就这么到头了。

自打秦老太开始劝分春晓,时不时给她介绍各式郎君,林婶脑子一抽,也不知上哪找了几个女子,想塞给林幼书当妾。这下彻底把春晓给惹怒了,经过秦老太多日来的洗脑,再加上骨子里的骄傲,春晓做出了一个令苒苒拍案叫绝的事。

她当着林幼书的面丢下一封休书,直言既然林婶觉得她不孝,她宁愿自求离去,不愿留下受辱。然后不顾林幼书苦苦哀求,挺着五个多月的肚子,带着女儿就来奔苒苒收留。

结果自然不必说,林幼书在门口守了七八天,再三保证不会再任林婶乱来,春晓才带着女儿回去。

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春晓这一翻脸后,整个人也跟着变了,苒苒差点以为是不是春晓也被人掉包了。

她隔三差五准时来苒苒这里报道,看苒苒愈发高挑的身材,和清一色的男装,春晓总是苦口婆心劝道:“幺妹,不是我说你,你今年已经及笄了。不能再这么没规没距了。”

“小姨,我要吃这个!”一个小女孩从身后抱住苒苒的大腿,露着缺失的牙齿冲苒苒笑道。

“给,好吃不?”苒苒噗呲一笑,拿了一块枣糕给她,心想这吃货样到跟自己以前一样。

“好吃!还要!”小女孩三五下就吃光了,又嚷着要。

“囡囡。不许讨!”春晓板下脸。凶了几句,奈何在苒苒面前,自己的话对女儿毫无震慑力。“我刚刚说到哪了。哦对了,幺妹,你……”

苒苒把整盘枣糕都拿给囡囡,顺口打断春晓千篇一律的唠叨:“阿姐。你干嘛老是唠叨我嫁人的事,没人规定及笄就得结婚吧。再说哥哥今年都十七了,按长幼先后,也是他娶妻后才轮到我啊。”

春晓最大的转变不是敢跟林婶拍板,而是开始跟着老妈子似的。指点苒苒的日常,唠叨她的的婚事。苒苒哭丧地想,两辈子都逃不过逼婚的命。

春晓逮到话柄。立刻理直气壮起来,“这能比吗。宝儿才十七,再过三年也不晚,可你要是熬过十八岁就是老姑娘了。阿姐也不是逼你现在就嫁人,但你也得有个心理准备,不能每天都这么吊儿郎当,你说说你都多久没动过针线,又不会下厨,家里也不曾打扫,你说你……”

苒苒听得晕乎,捂着耳朵,无奈地歪头仰望着春晓,“我有钱,我可以雇人给我做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我犯不着自己动手做这些。还有,就算老姑娘也不怕,反正我有钱,只要我想嫁,娶我的人排到城门外都有。”

上辈子没机会说这话,没想到她好不容易有了钱,却依旧被人嫌。

春晓最不喜苒苒开口闭口谈钱,每每有跟人提起苒苒,不少人都被她那番豪言吓到,忙摆手拒绝。“钱钱钱,你一个小姑娘家总是提钱,钱能做什么,你就不能像个普通娘子一样吗?”

“不能!”苒苒斩钉截铁的回答差点被春晓气死,两姐妹互相都说服不了对方,苒苒只好撒娇道:“好了,阿姐,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等我看中喜欢的,我立马让人把他娶回来行了吧?”

囡囡不知从哪听到半句闲言,兴奋道:“小姨要娶新娘?”

苒苒笑眯眯地抚摸她的脑袋,点头微笑:“是啊,囡囡喜欢哪个,小姨去娶回来给你当姨夫好不好?”

囡囡欢呼了一声:“囡囡喜欢好多个!”

苒苒也被乐道:“那就都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