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莲花苑内室的油灯还亮着。

秦弘杰昨儿,已经被秦致远抱回到了他自己的院子,毕竟是在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

此时内室的屋里,只有秦时月和冰煞主仆二人。

秦时月坐于桌前,一只手肘支着额头,正在垂眸细思着什么,不时的能看到她的眉头微蹙起来。

一旁的冰煞,侍候于侧,不敢出声打扰主子。

直到过了好一会后,忽然秦时月冷地抬眸,一双眸子乍起时,一抹冷意滑过,“冰煞,去给我取个白瓷盅来!”

“主子,您是要?”

冰煞闻声一怔,看向主子此时神色,不禁担心出声,“主子,您可是又要喂食金盅,可是您今早已经喂食过它三次了!”

自从小世子爷被人刺杀,身中蚀心盅受重伤后,冰煞发现主子从那日开始,每天最少喂食金盅三次,有的时候,还会更多。

若是长此下去,必竟是人身上的血,主子身体肯定会受不了的。

“主子,您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会承受不住的!”冰煞见主子执意让自己去拿白瓷盅,急急担心劝道。

“身体承受不住事小,总比被人暗算我的亲人要强!”秦时月冷冷一声,一双眸子盛着怒意。

这几日,只要每次一想到弘杰被抱回府时,那张苍白无血色的小脸,她的心就是狠狠一滞。

她无事时,一直在想,若是当日没有北堂墨的出现相救,那弟弟弘杰会如何,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蚀心盅有多残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被蚀心盅粘到身,钻到胸口,人根本没有活的可能。

前世的自己是如何死的,此时想起来,秦时月都会心一阵颤冷。

“去吧,要想对付她,必须有小金的帮助。所以,小金必顺尽快恢复身体,不然,待那女人再次背后下黑手时,我们即便有所提防,也不可能时时都能警惕到!”秦时月盯着昏黄的油灯,幽幽道。

“主子,您说的她是指——”冰煞听到主子刚才的话,眉头微紧,忽地眼皮一抬,眸子瞬间闪过一抹冷意,“主子说的她,可是那个贱人!”

一瞬间,冰煞突然头脑无比清醒起来,不需要主子点头确认,冰煞已经非常确定刚才主子说的她。就是自己每日每夜都想要亲手手刃的那个贱人,自己的三师妹。

秦时月看着冰煞激动愤怒的表情,随及起身,自行去取了一个白瓷盅,转身回到桌子前,抬眸看一眼冰煞道,“所以,该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若是我们再不做点什么,到时岂不是任她在背后随意玩弄我们!”

话落的一瞬,手起刀片落,“嗞!”地一声,血水顺着手腕而出,鲜艳赤红的血,如细水柱一般,流淌进白色的瓷盅内。

纯白的瓷盅,与鲜艳的血形成鲜明的对比。

冰煞想要出声阻止时,却已迟了,血液很快注满白瓷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