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吹来一阵清风,空气中多了几分水汽,细碎的思雨一下随风飘来,落在脸上有种冰冷的感觉,但意外地叫人沉迷,精神愈发清醒,便愈加无法言述眼前梦幻一般的场景。

一身白色纱裙重重叠叠被吹开,散成一朵绝美的花儿来,轻纱的带子细长飞扬,在这迷蒙的空气中愈发显出几分扑朔迷离的魔幻感,三千青丝如墨一般倾泻在那雪衣不染上,只是简单的白色丝绸将头发束在脑后,两侧滑下的几缕青丝却衬得那张完美到极致的脸蛋妖而不媚,庄丽到极致,端方清雅明艳,那是怎么样的词汇都无法描述的,她一出场,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屏住了呼吸,几乎不用人去维持,在这几百人聚集的街道便安静了下来,诡异地安静了下来,而萌萌听见,这片诡异的安静还在延续,不断向后传播下去,基地几乎所有的人都出来了,排在这长长的街道两旁,近几十个几百人的街道,那就是这个基地的所有人数了,都被这个女子的摄魂夺魄的美丽镇住了。

莫说现在,换做以前,有漂亮的女孩穿一身汉服出去,恐怕都会叫人觉得奇怪,因为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她做到了。这样的末世,天空的日光被乌云掩盖了大半,染得另外半边的天如血一般,迷蒙灰暗的天空下,细雨洒落,仿佛都在诉说着这末世降临的血腥残酷,但唯独她,一身超然脱俗的白色汉服,穿在她身上显得适得其所,她眉头微微蹙起,显出几分说不清的忧愁,仿佛是神悯天下,一双美目轻轻流转,似乎看到了所有人,每个人在触到她眸子的一瞬都觉得心中涌出一股暖流。那是一种从心里漫出的一种安慰,一瞬间,所有末世中迷茫的人类都找到了他们的信仰。

没有人能将白色穿的那么纯净那么超凡脱俗,所有人注意的都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那件光摆在那儿就叫人觉得极美极仙的白色汉服,因为她本人是更加的绝色。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忽的她嘴角轻轻上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忽然出现,所有人一下被牵动心神。都露出笑容来。她轻轻挥动衣袖。不带一丝烟火气,足下一双素锦靴子也是古香古色,她轻轻拂袖,仿佛一朵白云。翩然飘起,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只觉仙人要从自己面前离去一般。

她的裙摆轻轻荡漾着,她直飞起来的身姿在她一个回升转腰蓦然变成一个迤逦的盘旋,轻轻巧巧地落在了一所小别墅的屋顶上,绝美的雪色裙摆迤逦拖了一房顶,那深蓝的装饰屋瓦衬得她更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她轻启红唇,“神给诸民带来光明。”

说罢她张开手臂,宽大的衣袖迎风吹起。莹莹光辉自她身上亮起,那种令人不可直视的圣洁气息愈发显露无疑,乌云间隙一下射出万丈光芒,不一会儿就被穿透消散……

所有人沐浴在阳光中,看向她的目光更是热得能烧起来的崇敬……

萌萌的心却一下咯噔仿佛坠入了深渊。刺骨的寒冷一下将她冻得说不出话来,所有人都在欢呼,在赞颂,在歌唱,这是神女送来的光辉,而她却满脑子都是那女子张开手臂时露出的衣裾下端一个不起眼的银色刺绣,那是一个圆圆的标识模样的东西,那端丽饱满的隶书阴文印,赫然是个唐字。

齐宝儿的话仿佛还在耳边,萌萌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承认,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完全被迷住了,如果不是那个刺绣,她可能都要陷入那种盲目的崇拜中了,因为那种情景实在太难不去沉浸了,她身上仿佛有着时间所有最美好的品质,无端地叫人忍不住去信仰,而且,萌萌可以感觉到,她自这个女子身上感觉到的是深不可测。

她仿佛没有任何异能,举手投足间甚至都叫人感觉不到能量波动,不过,萌萌确信,这世间没有神,她眸子黯然下来,如果有神的话,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世界呢……神怎么会害死白秋他们……

一种难言的悲哀涌上心头,她要对付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样一个让她永远觉得无法望其项背的人吗?这样一个……萌萌嘴角酿出一丝凄苦的笑容,“高山仰止,景行景止。”她的声音没在人声浪中,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切,可她却看见那高高在上的女子忽的仿佛听见了什么,带了些许疑惑的神情看向了她,萌萌对上她的眸子,心忽的一颤,那眸子深幽,仿佛可以看透世间万物,许久她忽的轻笑然后手一挥,又慢慢飘回地面,然后在萌萌惊讶之极的表情中走向她,慢慢伸出一双堪称艺术品的玉手,“你好。”

萌萌微微怔住,看着那只手,却一时忘记了所有反应,许是呆愣了许久,那女子也不再多说什么,手慢慢抬起,指尖在她眉间一点,她感觉一束光仿佛摄入了自己体内,然后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能量丹丸触及到那波动时,忽的震动起来,然后萌萌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能量开始剧烈波动,然后她含笑将指尖离开她的眉心后,萌萌感觉到能量丹丸一下仿佛褪去了什么,周身都升腾着一种奇异的感觉,那是一种灵魂上的轻盈感,耳清目明,一瞬间能洞察天地一般。

五阶……

女子悠扬离去,跟在后面的还有许洛宛还有一大帮人,萌萌看不清切,她完全沉溺在从四阶提升到五阶的那种奇妙的感觉中,与此同时,一种浓浓的悲哀也在心头弥漫开来,强大如斯,不过一指而已,就能让她这般脱胎换骨……

萌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一路上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过那围绕那女子而去的重重人群的,她只感觉一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浓重的黑暗将她彻底笼罩了,她不愿意思考,不愿意回想,不愿意同任何人说话。

倒在床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就那样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无法干涉到她了。周围换了几次人,她丝毫不知,周围曾经有人试图用各种法子去同她交流,她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