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叶唐捅了一个大篓子了,不但把人家狗给吃了,还把两位义公打爆了。这下怎么办,这个惹祸精!”

杨枫溪急得脑门心上出热直冒,立刻想到了丢卒保帅的办法。叶唐毕竟是个身份卑微的人,用微不足道来形容也可以,所以,如果龙清图执意要他死,神也救不了。

“眼下,恐怕只能把叶唐当成一枚弃子来用了。石头,你赶快去请秦师爷和楚策士,然后……让所有离得近的衙役,全都给我回来压阵。”

此刻,经验老道的杨枫溪绝不敢轻举妄动。

这名捕快离开后,县令大人颓然坐回椅子。

“现在唯一能做就是等师爷们过来帮忙,我先多拖它一会儿得仔细想好怎么处理。”

此刻,县衙门前可谓热闹之极,人山人海。除了龙清图带着龙家和易家,竟然连刘嵩也来了,他明显是叶唐的人!不但如此,向来不愿意参到争斗中的公孙家竟也来了一大堆人。

公孙子豹嚷嚷得最凶,在他大嗓门影响下,越来越多看花灯的老百姓也都在衙前等候。

唐叶双臂抱怀,神态非常高冷。距离不远处,龙傲天和易飞躺在两张冰冷刺骨的门板上,其中的易飞显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

易飞太惨了!

皮肤烫得惨不忍睹,已经彻底破相了,就算涂抹了一层专治烫伤的野生獾油,但那也无济于事,现在就像是褪了毛的病鸡一只。

易家长辈们心中唉声叹气,不久前刚刚与某家某女谈过婚配,眼看儿子出了这事,面容毁尽宛如地狱恶鬼,谁还敢把女儿嫁过来?

从天堂到地狱,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如果只是样貌毁了,那也没什么关系,好男儿志在千里!但易飞却知,身上肋骨断了七八根,肺腑也遭了唐叶几次重击,丹田破裂,现在完全凭一口气吊着,武道这条路怕是已经无缘了!

“唐叶,我生能进墓,死能安魂。人生何欢?只要我活着,你就得百倍、千倍的偿还!咳,咳……”

强烈的怨念就像是冷风一样,这也让易飞保持着清晰思维。他强忍着痛苦,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龙家这边了,毕竟清图公亲自送他们来到县衙,别的不,就算杨枫溪再与叶唐勾结,那也不能善罢甘休。

不一会儿。

公堂的大门仍是紧闭着,但在匾额下面,早已从后门走到审案公堂的县令坐到了主审位,警惕而精明的目光一瞥,身边策士与师爷头。

正所谓三人一台戏,楚策士,秦师爷,这两位都是杨枫溪的心腹,共事多年已经成了杨枫溪肚里的蛔虫。

“这次审案,关键之处在于不是为了明断秋毫,而是自保啊,千万不能把我们自己赔进去。”

杨枫溪不无担心的,目光望了望紧闭的县衙大门,外面现在可是乱成一锅粥,但屋内衙役们都还没有到位压阵,所以这三位主审官有必要先讨论,如何应对这次有风险的庭审案。

旁边楚策士补充道:“心使得万年船!大人,我刚才翻看了一下龙清图履历,这人看似严谨公平,实际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若得罪他一分,他就会还你十分。开贞十二年,因为长河河道改建一案,龙清图连连奏本,把东南两省搅得天翻地覆,因此下狱的人不计其数,哪一个比您品阶低?四品,五品官员……都至少进去这个数;开元一年,东北海岛流民案,县令黄锦昇秉公处理,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被迫开了当地世家的粮仓,救济流民,因此阻止了事态进一步扩大。但事情可没那么简单。由于黄锦昇所开粮仓之中,有一户是龙清图当年的求学同窗。黄锦昇就是这么倒霉,这事儿先是得到皇帝赏赐,最后只因被查出曾贪了区区三十两银子,从县令变成囚犯,不但去了戴乌沙,最后还被剥皮充草,数九寒天悬挂济城外,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杨枫溪听得心惊肉跳。

“东北流民一案,只因涉案人中有清图公同窗,县令黄锦昇没有活着挨过三个月。而这一次呢,龙家至亲被打,我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