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六个小时就能见到兰郁,翟缙已经习惯用手机看时间。这时是早上七点,火车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声,车厢顶的广播里放着柔和舒缓的音乐,间或有个女声播报即将到达的站点时间和地名。

翟缙习惯了早起,可是火车上没有电视给他看,手机也因火车频繁进出隧道而没有信号。这里是软卧包厢,包厢门关着,对面铺上的海泊还在熟睡,助理和经纪人睡在他们上铺。

翟缙轻手轻脚出去洗漱回来又坐在窗边看了会儿外面沿路的风景。他们是昨天傍晚上的火车,海泊和他的工作人员强烈反对坐火车,为什么要放着两个小时的飞机不坐,却偏要去坐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受折磨?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

海泊到不在乎时间,但是他讨厌火车慢腾腾的速度,以及上面的嘈杂和脏乱。但是谁都没能拗过翟缙,体验坐火车的感受也是他的愿望之一,现在的他已经懂得利用时机。海泊拿他没辙,还不敢抱怨,只能帽子、墨镜、口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陪他登上列车。如果让记者拍到他坐火车,会怎么添油加醋炒作?

为了报复师父强迫自己坐火车,上车前海泊提议给兰郁一个惊喜,不要告诉她,他们要回来的事。翟缙幻想了下当自己突然出现在兰郁面前时,她大眼睛里会放出怎么的光彩,这到也很有趣,于是默认了。

海泊舒了口气暗自窃喜,他知道翟缙根本想不到,一个女人跟心爱的男人失联一个晚上,会产生怎样的负效应,师父,你就回去接受狂风暴雨吧,到时我装聋作哑不给你证明咱们是坐火车回来的,看你怎么解释这一晚上的去向问题。

翟缙在窗边坐了会儿后觉得无聊,他摇晃海泊的身子让他起来。但是严重缺乏睡眠的海泊只睁眼嘟噜了句“师父别闹,自己去餐车吃早饭”,然后翻个身继续睡。

餐车?翟缙想问餐车在哪里,但是看海泊根本不想睁眼的情形,他也不忍再去吵他。既然让自己去吃早饭,那里自然是卖餐饮的地方,这火车就一溜长,餐车总是在某处跑不了。不如把这火车走个通透,既打发了时间,也能看看内部整体模样。

翟缙想着就起身开门走了出去。门外左右两侧,他也无所谓方向,随意挑了个左边就向另外一节车厢走去。

兰郁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机,微信里没有留言,她揉揉眼再仔细搜寻了遍,翟缙确实没有给她留言,也没提示有视频请求,赶紧再回到手机页面,也没有未接电话。

这有点不寻常。再忙再累,比如自己这两天也是忙得没谁了,但也总能抽出一点时间留给翟缙,但他不是个三天三夜可以不睡觉的人吗,有什么重要事情会阻止他不联系自己?

兰郁连忙拨出翟缙的电话,提示暂时无法接通。她又忐忑的拨出海泊的号码,同样暂时无法接通。

好家伙,当时在机场海泊是怎样信誓旦旦给她保证的,全天二十四小时不关机,只为兰郁能随时找到他们的行踪。“师父交给我保管你可以放一百个心”,兰郁记得当时自己回答他的是“谁保管都放心,唯独跟你在一起……玄!”

消失一晚上,脑洞大点的人可以联想无极限。

海泊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兰郁咬牙切齿恨恨的在心里骂过,又开始担心起来,他们两个千万不要有事啊,应该会没事吧?翟缙有功夫,海泊有保镖,他们身边还有那么多工作人员,要出事也是招惹他们的人会出事。

可要说没事,这一晚上没联系,怎么也说不过去啊。兰郁就在这反复猜测,反复质疑中匆忙起床奔向学校。

“芋儿……想死我了!”兰郁刚泊好车,一个充满喜悦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哟,两个月不见你就有车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