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震耳欲聋的铃声把我从噩梦中惊醒。

我迷迷糊糊抓起手机。

听筒里传来了一声急吼:“莫李家,你可别迟到了,今天队里开会,有案子,是大案子,麻利得快给姐下楼”,说完电话就挂了。

我还没回过神儿来,坐在床上喘着粗气。

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迷迷糊糊回想着刚才做的梦。

五岁那年的冬天,那个深夜的情景就像是影子一般印在我的心里,这么多年了,这个梦魇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记得那个冬天特别冷,深更半夜的时候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来的人是父亲的同事,我知道他叫李平,我叫过他李叔。

两个人嘀咕了一阵子就离开了,可父亲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我只清晰地记得,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有三个字,就是:鬼庙山。

那时我只有五岁,记事很模糊,后来才知道,那天夜里父亲离奇的死在了医院的太平间中。

发现他的时候,尸体盖着停尸房的塑料布,保存在冷柜的停尸格子里。

奇怪的是,那天夜里与他一同离开的同事却人间蒸发了。

这个案子当时闹得很大,警队的两个在职刑警一个离奇死亡,一个莫名失踪,确实很轰动。

市局成立了专案组,限期破案,彻查原因,还从全国调集来了系统内知名的法医专家配合办案。

但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几个月,最后的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父亲的尸体没有任何的外伤,也没有中毒的痕迹,各项器官也没有衰竭,一切都完好无损。

全国的法医专家全都傻了眼,一连开了好几天的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死因不明。

而刑警队长李平,则是踪迹全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市局在全城进行撒网式大搜查,可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整个案子就像是一个无边的黑洞一样,把所有的线索都给生吞了,基本上是什么都没能查出来。

更让人蹊跷的是,那几具原本应该存放在格子中的尸体也消失不见了,就像是活了过来,自己跑出了太平间。

当天夜里的值守老头也在几个月后离奇死亡,死因也是,不明。

无奈之下,这个案子就被挂了起来.

据说市局的领导大发雷霆,一口气处分了好几个专案组的人。

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案子都在公安系统内成了禁忌,谁也不愿意提起来。

甚至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个案子的卷宗都是不能调阅的,更不能公开。

父亲离奇的死了,我也成了遗孤。

说来也怪,我好像从来就没见过母亲,也没有关于祖父祖母的信息。

在我的记忆里,就好像我只有一个父亲一样。

所以他离世后,我便被刑警队的一个叫刘全华的老刑警收养了。

刘全华是我父亲当年的战友,一起出生入死过,所以我便管他叫刘爸爸。

由于父亲的死因成谜,所以我从小就立志要当警察,要把父亲的死查个水落石出。

高考的时候自然就考了警校的刑侦系,但丰满的理想最后都会变成骨感的现实。

大学毕业后,我却分配到了派出所里,当了一名户籍警,让我好不郁闷。

虽说如此,但也总算是当上了警察,圆了我的心愿。

可没过多久,刘爸爸却得了不治之症,很快便去世了。

弥留之际,他竟然从一个布包中给了我一个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居然是我家老房子的格局图。

有意思的是,图上中间的部位用铅笔花了一个五角星。

我正在纳闷,刘爸爸结结巴巴地告诉我,说这是我父亲莫大刚生前留下的,待到我成人的时候再交给我。

这可让我一愣,心里琢磨着,难道我家还有什么传家宝不成。

可那阵子忙着照顾养父,也没空去想这些。

后来,刘爸爸去世,料理完了丧事,隔了好一阵子我才又想起来这个东西。

老房子已经有日子没人住了,一片狼藉。

我照着图画的模样,挖开了正房中间位置处的一块青砖,三刨四刨的竟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木盒子。

这可让我顿时兴奋了起来,没想到我这老爹还有这一手,真给我留了金银财宝。

难不成这一夜之间,我就变成富二代了。

木盒子很破旧,上面似乎漆过金漆,只是剥落了很多,这也能看出这东西的年头,应该是很久了。

我本来是满怀期待的,可打开盒子之后,却是傻了眼。

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金银财宝,甚至连一两个袁大头,旧物件都没有,而是装了两本糟烂不堪的旧书。

看了这些东西,我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看来这发财的美梦是破灭了。

不过我还是好奇,父亲为什么要把两本旧书放在盒子里,还要埋在地底下,难道是什么值钱的古籍善本不成。

我随手翻开了其中的一本,看了两眼便是一愣。

这东西原来是我家的家谱,上面密密麻麻得写了很多东西,都是一些祖上的陈年旧事,写得像是本流水账,乏味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