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突然一闪亮,刚才的一幕彻底消失了,意识也跟着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自己能感觉到,似乎已经从黑龙的经历中跳了出来,可身子却还是不能动,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好像那个黑龙还在自己的脑壳里没有离开。

模模糊糊之间,我的眼前冒出了一间房子,很是普通,灰瓦白墙,与这北京城里千千万万的民房没什么两样。

模糊的意识让我感觉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怎么会冒出这么个东西来,只觉得这间房子的门框上挂着一幅匾额,看也是看不太清楚,隐约之间似乎是两个字,同升。

这画片儿突然戛然而止,我浑身一紧,猛然间一睁眼,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像是顺流而下的河水一般沿着脸颊往下淌,浑身上下也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瞳孔放大,没有一点的生气,盯着天上也不知道再看些什么。

一边的朱天眼也好不到哪去,将近一个多小时的功夫,他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举着小铁珠子,站在旁边,腿脚已经僵硬,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透了,紧紧贴在身子上,精神则是高度的紧张,不知道这第一次施用活尸跳,会不会出现什么岔子,直到那颗铁珠突然间冒出一阵白烟,腾起火苗一红,再次变成了一颗鲜红的火球后,朱天眼兴奋地喊了一句:“完事了”。

他赶紧学着刚才,又将珠子放回到尸体的眉心之处,之前的情况再次上演,铁珠子顿时一灭,阳气重新回到了尸体的眉心矢伏穴中。

直到这会儿,朱天眼才算是彻底把心给放下,赶紧喊来白小青,七手八脚又将黑龙的死尸给裹了回去,填进墓穴,填土盖石头,恢复了原样。

折腾了一番,这俩人才顾得上还躺在一边的我,呼啦一下子全都围了过来,凑到近前,看我还是六神无主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具躺尸。

吓得白小青一个劲地喊,“老莫,老莫,你没事吧”。

好半天的功夫,我的眼神才算是重新聚了神儿,嘴角微微地抽动,顿觉浑身不自在,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好像脑袋里的东西都被一股脑得给抽干了。

刚才那一幕幕还在眼前过画片儿,就像是亲身经历了一遍似的,心惊胆寒,虽然是浑身的汗流浃背,但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燥热,而是五脏六腑都像是流淌着一股子寒气,从头凉到脚底,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白小青赶紧试探着将我搀扶了起来,急性子地问道:“老莫,怎么样,你,你看到什么了?”。

这会儿,我还没完全回过神儿来,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什么也说不上来,脑袋根本就转不动。

白小青好奇心重,又追问了两句,被朱天眼给拦了下来,“别问了,这小子消耗了太多的精气,得让他歇歇”。

朱天眼和白小青不再管我,两人赶紧把院子收拾了一番,然后把我送回了家。

此后三天,我都觉得浑身无力,脑袋里总是恍恍惚惚的,还时不时就呕吐,快要把心肝肚肺都翻腾出来了。

朱天眼便吩咐白小青,让她给我多买些进补气血的补药,什么阿胶、人参、鹿茸,炖着老母鸡汤,吃的我五脏六腑直冒烟,就这样一连歇了三四天的功夫,才算是歇过神儿来。

我总算是恢复了过来,身子有了力气,神智也清醒了,心里不由得暗暗惊叹,原来这就是活尸跳,想来真是不简单,怪不得当年父亲从不轻易用它,只有一些大案子才施用一回,前后也要准备不少的时间,如此耗费精气,简直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耐得了的。

这阴门录中记载的阴阳秘术林林总总,朱天眼说这活尸跳还算是简单的,那其他的岂不更要人的命。

我已经隐隐觉得,这本书非常不简单,父亲的死,还有黑龙死前的经历,这些诡异中一定藏着更多的秘密。

醒来后,我不耽搁,马上就找到了朱天眼,将自己在活尸跳中遇到的场景原原本本得向他描述了一番,听得朱天眼脸色铁青,眉头紧皱,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一向镇定沉着的模样荡然无存,神色有些慌乱地嘀咕道:“这回真是遇到活鬼了”。

我俩好好把在活尸跳中看到的场景梳理了一番,眼下的疑问反倒更多了。

我们只挖出了三具尸体,按照我在活尸跳中记忆,应该是黑龙,马杆子和老七。

可进了鬼庙山的却是四个人,那个宋贵,他去哪了呢?

“宋飞天为什么要让黑龙去鬼庙山?大师棺椁里掏出来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朱天眼不说话,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老头子我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五行阴阳,命格八卦,看来还是道行浅呀”。

“这个鬼庙山里到底在哪呀?”。

我有点失落,仔细回想了一番在活跳尸中看到的。

那幅地图很是模糊,如果不放在眼前,根本也不可能凭着记忆找到古庙的准确位置。

其他的细节也没法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看来要想解开这重重的谜团,还是得找到这座古庙,这费劲力气查了一圈,蹊跷反倒越来越多了。

我和朱天眼都有点语塞,似乎全都无计可施。

不过他还是微微一笑,盯着我说了句:“虽说老朽我道行浅,帮不上什么忙,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