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矿车沿着轨道缓缓驶入了矿井里,老谭也不再扯家常了,闭了嘴。

秋生一行四人,照着惯例进了矿道的作业面,与之前下矿的几个工友汇合,按部就班得搞起了生产。

大约干了半个多小时,一部钻机突然冒起了烟,罢了工,大伙便催着秋生上去取备件,秋生年纪小,人又老实,总是被指使着干这干那的,也没什么怨言。

秋生反身往外走,走到矿道岔路口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个人影从眼前一闪而过,一下窜了过去,再细一看,这个人影竟然钻进了那条一直被锁着的矿道。

秋生一愣,这可真是怪怪,刚才还和老谭扯闲篇,说那条矿道奇怪的很,这会儿居然就有人进了矿道,这矿道封了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看见有人进去过,而且这个时间点,矿上应该就他们几个人才对呀,是谁摸进来了呢?

好奇心一下就涌了上来,秋生一弯腰,蹑手蹑脚得凑了过去,扒着矿道口往旁边一看,那扇长年挂锁的铁门居然裂开了一道缝隙,手指粗的铁锁链搭在上面,锁则是虚挂着,并没有锁上。

秋生竖着耳朵往对面听了听,隐隐约约得能听见甬道里面有声音传出来,听着像是脚步声,还有细微的说话的声音。

是谁?秋生不由自主得往矿道里蹭了蹭,隐约听见好像是矿上的工长,陈达业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非常着急,与什么人起了争执。

听着听着,秋生便不由自主得往矿道的里面走了进去,这条矿道以前从来没进去过,进来才发现这里面要宽敞不少,而且矿道里居然铺了轨道,再往里面走也通了电灯。

这可真怪,这里面从来就没开过煤,怎么会有铁轨,还有装了电灯,往矿道里又走了一段,发现已经到了尽头,再也没路可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看到有人进了矿道,还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这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秋生觉得奇怪,开始四下查看,无疑中发现矿壁上有光冒出来,凑近了一看,那地方竟然有一道裂缝,再仔细一看,在墙壁之上,竟然,藏有一道暗门。

暗门里有声音传出来,吓得秋生一惊,正要转身跑开,就听见门里传出了争吵的声音。

“我说东升,咱们干这种事是违法的呀,我坚决不同意”。

违法,秋生一愣,停住了,又转回身子,趴在门缝上往里面看,这才看到这是一间很大的暗室,里面摆满了铁架子,而且还有不少的木箱子,看样子像是个仓库。

说话的人正是矿上的工长,陈达业,这个人性子直,嗓门大,脾气急得很,不过倒是一身的正气,矿上的人对他的口碑都不错。

陈达业的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人正对着他,一个背对着他,那个正对着他的人看着很面熟,仔细一琢磨,他不就是这龙山沟煤矿的大老板刘金海嘛。而那个背对着他的就一定是陈矿长所说的东升了。

“李东升说的对嘛,咱们的头脑呀,得灵活点”,刘金海皮笑肉不笑得拍了拍陈达业的肩膀,说道。

陈达业眉头紧锁,声色俱厉得说道:“这事是违法的,我陈达业就是老老实实挣钱,不搞那邪门歪道的”。

“我说老陈,咱们刘总对你怎么样,对你们陈家窝棚村怎么样,你自己想想”,东升说。

陈达业脸色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金海见状,添油加醋得说道:“老陈,这世道做生意,难呀,不捞点偏门,咱们这苦出身的农家娃娃,就得一辈子受穷”。

“就是,就是,再说了,咱们也就是进口点外国的药品什么的,就是少交了点税,这药也是救人命的,不是害人命的”。

“你们这是非法走私”,陈达业嘀咕道。

“嗨,走私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别这么较真嘛”。

刘金海和东升你一言我一嘴的,围在陈达业的身边,不停得劝说着他。

陈达业低着头,眼神直勾勾得愣了半天,说了句:“不伤天害理,我知道你们走私的那些药里面,有,有毒品”。

陈达业这话一说,刘金海和李东升顿时就愣住了,两个人一脸的尴尬,面色黑得像是这矿井里的煤球。

“你,你,别他妈胡说八道,那,那都是正经的药”,李东升喝道。

陈达业一声冷笑,说道:“你以为我们农村人都是瓜娃子,不认得那玩意,麻,黄,素,是吧”。

刘金海和李东升都不再说话了,气氛一时像是凝固了一般,过了好半天,刘金海说道:“老陈呀,你不知道,其实我这里就是个仓库,就是帮朋友存放些货,至于这货都是什么东西,我是真不过问”。

李东升也赶紧接话说道:“是呀,老陈,咱们这就是个借道的买卖,再说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毒品那玩意,我李东升那有那个胆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