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方志安家的幺子如何了?”刘彻像是想起来些什么,嘴角微微勾起泛着冷意的笑容,不急不慢地开口问道,“……我本以为一进房门就能看见他被倒吊在这屋子里呢。”

对面那男人摇头笑道:“民不与官斗,……殿下你不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吗?”

“唔,我可不知道聂公子做事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畏首畏尾了。”刘彻像是一点都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深意,只不过反口便笑讽了回去。

“啧啧,不过是这么一句话都要计较,这可不像是殿下的胸怀。”

“胸怀?”刘彻笑了,“这方家小子去当铺闹事,我可不相信你不知道,你不就是想借我的手将方家整一次狠的吗?”

聂律脸上半点都不见被拆穿的尴尬,反而是温文有礼的浅笑模样:“听殿下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放过去?”

“……”

刘彻眼底厉色一闪而过,片刻后他垂眸看向怀里熟睡的人,像是喃喃一般低声道:“这是我的哥哥……敢有人多瞧上一眼,我都恨不得将他们刻骨剜心——敢有人觊觎……他就该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

说完之后他抬头看向聂律,嘴角一勾:“聂公子真的不准备亲手给顾倾城出出气?”

那笑容不知为何看得聂律阴森森的,他顿了顿,然后才揉了揉眉心:“我若是出了气,最多便是找人教训一下,不还给了方志安一个给自己儿子避罪的借口?所以这件事,还是要劳驾殿下了。”

“好。”

这一次刘彻却是答应得痛快,“明天我便去方志安方使君府上拜访一下,顺便给他的幺子问罪,聂公子可随我一同前往。”

这痛快的态度让聂律着实是一愣,只是还没等他回神,对面刘彻又笑着看过来——

“那算上这一件事,聂公子已经欠我两份人情了……这两笔账,聂公子准备如何还?”

聂律坐在那儿盯着刘彻看了两秒,两秒之后兀然大笑:“我原来只知道这大汉王朝的神子殿下年幼而聪慧近妖,今日才晓得——原来殿下不止是慧彻常人,便是这脸皮,也要比旁人厚上许多啊?”

刘彻脸上仍是笑着,眸子里却多了些厉色:“……这话若是换个人来说,多半就是不知死活了。”

聂律丝毫不露怯意,反而笑眯眯地对望回去:“……殿下,你若是要去方志安府上问罪,是为了这位陈小侯爷去的,而非为了我聂律;所以这人情债,可不该算在我身上。”

“……”

刘彻一言不发,笑容微冷,只将视线定在聂律身上。

聂律笑眯眯地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