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别有私心地留张雨霞在宫里。

张雨霞一连几日都呆在文德殿里,与皇帝朝夕相处,耳鬓厮磨。

皇帝虽是如往常一般温情脉脉,却是时常露出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即使与她执手相牵,也是落落寡欢、忧心忡忡。

张雨霞隐隐觉得皇帝心里有事,几次试探都被皇帝看似温存的话语搪塞了回来。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不安,总觉得皇帝的心思不可小觑,像是要生大事的前奏。

晨起,皇帝与她共进早膳后,皇帝一如既往地喂她喝莲子羹。

“霞儿,这几日身体如何?感觉可疏松些了么?”皇帝一边用汤勺拨动着玉碗里的羹汁,一边笑着问她。

张雨霞神色恹恹的,有气无力应道,“皇上,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很困很乏,尤其是这几日里,脑袋生了锈般,想一点小事都要费上半天工夫。”话刚说完,这脑袋便垂了下去。

皇帝的手一顿,神色微滞,只瞬间又如常温和笑开,“许是落水受惊的缘故,静心休养段时日,自会康复。”皇帝舀起一勺羹汁,甜香四溢,他轻声哄道,“来,喝了羹汁,静心补神。”

“我不想喝。”张雨霞懒懒道,她只想靠到榻上睡一会儿。

“霞儿又不听话了。”皇帝佯作生气,又道,“霞儿不喝汤,那朕就不喝药。”

这话果然拿住了她的软肋,她支起沉沉的眼睑,勉强笑笑,张开了嘴巴。

皇帝也笑了,一口一口吹着气喂给她喝,唇畔漾起那抹依旧温柔的笑容,只是这抹笑容似乎变了味道,有一点点的晦暗,像他的脸色。

玉碗见了底,皇帝拿帕子细心地替她拭嘴,“怎么样?喝了羹汁是不是好多了?”

温热的粥仿若是汇聚成了一股暖流,在她体内耸动。她身上渐渐暖了起来,疲乏感逐渐退去,面上有了红晕。她半真半假道,“皇宫里连汤汁都不一样,怪不得人们挤破脑袋也要往皇宫里钻呢。”

“那霞儿愿不愿意?”皇帝脉脉看着她,眸子里溢满了深情。

“霞儿只想陪在皇上身边。”真心的话脱口而出,抬眸瞬间恰巧碰上皇上投来的热切目光,又是一慌,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急急垂下头去,埋在皇帝胸间。

皇帝心里一暖,蓦然又是一紧,他情不自禁地拥紧了她,心跳腫强有力。他多拍失去她呀!他想生生世世陪在她身边,想为她撑起一片天。

“霞儿,朕是真心爱你的。即便做什么都是因为舍不得你。”他呢喃着。

“皇上该上早朝了。”她丝毫未觉出皇帝的异样,昂依恋地望着他深沉的面容道。

皇帝应了一声,看着她澄澈的眸子,胸腔里那颗心都跟着化成水一样的柔软,“霞儿等朕。朕下了早朝就回来陪你。”

看他说得庄严隆重,张雨霞愣了一瞬,转而吃吃笑开了,“皇上,霞儿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等皇上回来。”

多么暖人的话语,多么亲切的面孔,皇帝又高兴又伤心,这样甜蜜的日子不知道还会有多久,多久。

他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头,“等朕回来。”他重申道,神色轻松了很多。

两人依依惜别后,倦意袭来,张雨霞和衣躺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调到皇帝身边当值不久的小太监小润子进来恭谨福礼道,“张小姐,皇上派奴才来请张小姐去别院。”

张雨霞迷迷糊糊中醒来,又迷迷糊糊听到这样的话,微微诧异,皇上刚刚叮嘱过让她守在这里等他,况且,皇上最近身子不太好,并不愿多走动。

又或者是心血来潮,突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