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机处,皇帝屏退了所有人,独留李矛。

“李矛,你修书给唐朝,写明我朝的意图。歼灭魏国之后,借机统一魏国其余之党翼,不留余患。”皇帝声色严谨,眉心紧蹙。

李矛声声称诺,研磨拟词。

李矛不枉是重臣,不多会儿,一书修辞恰当的请函便呈现在皇帝面前。

皇帝看后,唇畔扬起笑意,眼神徒然锐利,“今日就是我大夏朝崛起之时,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李矛附和着笑声连连。

此时,张雨霞正应皇后之昭去往凤仪宫。

进入凤仪宫,正面面阔九间,中间高起的就是正殿凤仪宫,左右为偏殿,皆是以青黄色琉璃瓦覆顶。大隔扇的菱花窗,殿外铺的是一步见方的青色石砖,雕以麒麟的图案。放眼望去,比宣化殿还要气派,院子里还隔开一定间距植有多株年岁久远的青梧,只是在这样萧索的季节里,那高大的梧桐在稀薄的阳光下,也显出孤寂之态。

殿里殿外,有层层的侍卫守护。

迈步殿里,驼毛地毯柔软如萋萋芳草,汉白玉精雕细琢的祥云飞凤加镶赤金瑞兽的屏风,又有花梨木的皇后宝座和芙蓉榻等居物,皆显富贵祥和之大气。

远远的,见皇后端坐在皇后宝座,虽是远的看不清面容,那种天生的华贵之气还是凌驾于人之上,让人自觉地平息静气,不敢妄存非念。

张雨霞端着谨慎缓步移近,脚底蹭在软毯上的悉索声清晰可闻。

一丈之外,张雨霞俯身行礼,许久不闻动静,只得伏地支撑着,细软的驼毛拂在下巴上、嘴边、鼻间,呵痒难耐。

“平身,赐座。”平静无波的声音从头上方飘悠传来,让人感觉有些木讷,不带一丝感情。

跪着的人心底无端紧,谢恩,起身,落座。

“雨霞妹妹,本宫初来建州,很是不适应。这天儿渐渐回暖,本宫想出去走走,也好对大夏做到真正了解。雨霞妹妹能陪陪本宫吗?”

张雨霞听着皇后亲切又疏离的话,抬眸看去,皇后正浅笑着望她,精心装点的面容神采飞扬,细看似乎漾着几许微不可察的傲色。

“得皇后娘娘抬爱,雨霞不胜荣幸,雨霞随时听候娘娘的召唤。”

皇后抿唇未语,手上转拈着茶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沉默了少会儿,皇后展颜,“本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从雨霞妹妹这儿多知道些关于皇上的事情,雨霞妹妹可否愿意将给本宫听听?”

张雨霞望着皇后的嫣然笑容,怔愕不已,听皇后的语气好像并不单纯是表面这么浮夸的意思,而且,这话里话外分明蕴含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张雨霞似乎忘了,皇后本来就是深|宫里长大的女子,心机又岂能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见张雨霞怔愣不语,皇后笑笑,面色恬淡,“看来妹妹终是不舍得呢。”

皇后为什么会这样讲?她仿若是知晓其中的隐秘!

“娘娘,皇上面冷心热,睿智机敏,只要皇后娘娘用心体贴,日久天长,皇上终会感受到娘娘的真心。”张雨霞似乎只能这样讲,中肯又由衷,无论是谁听在心上也不会突兀。

皇后笑了,眸子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寒光,“看来安嬷嬷说得果然没错,雨霞妹妹心思慎密,真乃是本宫的良师益友,日后,还望妹妹常来本宫这儿坐坐,多与本宫聊聊才是。”

“娘娘这样说来,真是扎煞雨霞了……”皇后句句含针带刺,张雨霞如坐针毡,惶惶不安。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熙攘声,接着就是太监尖细声音响起,“皇上驾到。”长长的尾音像是击鼓一样击打在人的心上。

皇后面色诧异过后归于平静,那张姣好的面容上看不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