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仁德在上,身边有诸多忠臣义士相陪,他怎能算得孤身?且皇上身边还有臣妾,还有——”

“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先是狐|媚先帝,而后又勾引吾儿,整个皇室受你愚弄,你还与吾来狡辩。6网 等明儿个允儿继承大典,看本宫怎么收拾你!”太后如激怒的雄狮,她枯涸的眼目射出锐利的光,叫嚣如雷,尖声细嗓回荡在冷风里。

“娘娘,她已经疯魔,莫要伤了您可如何是好?奴婢还是扶了您先出去吧。“葵敏从角落旁门快步过来,劝贵妃道。

出来一趟并非易事,折腾了大半夜,怎能轻易放手?贵妃冰凉的手拂过葵敏的手背,以示安抚,她寒着脸上前逼近,“赵允?太后竟还不死心?太后一直深以为继承王位之人非赵允莫属,然而,事情完全出乎你控制。先帝于你们合谋逼宫之前,便早已准备传位当年的东海王,太后可知其中缘由?”

太后的心病莫如是此,她尖瘦的下颚一时抖瑟的说不成话,那双眸子里更是聚集了显而易见的恐惧,好久,她才勉强挤出几个字,“你休要诓骗本宫!”

贵妃看着咬牙切齿的太后好笑,“事已至此,太后不过是掉了牙齿的虎,臣妾骗你何用?当年太后对赵允结党营私之举一味偏袒,赵允自以为有了太后的遮掩纰护,更是为非作歹,兴风作浪,同时又对顺拥其者广施恩惠,太后以为先帝是不知?还是纵容?”

“大夏江山本就姓赵,为吾所取,为吾所欲,允儿居太子位,有何不可?只恨先帝一时蒙了心,竟然改诏,朝夕间便使得允儿一败涂地。”

“太后糊涂至此,赵允也并不冤屈。先帝曾不止一次接到臣民的密信弹劾。都是针对赵允放纵下属官员圈地、掠取豪夺、垄断民间经营之恶举。先帝为之震惊,曾有一次卧床十余日不起,太后应该记得,那就是先帝微服私访民间刚回宫之时。试问太后,先帝能否安心将江山托付于如此置百姓于水火之中的荒唐人手中?”

“是你,你这个狐|媚|子,当时允儿英名盖世,有谁敢触其逆鳞?是你们串谋加害允儿!”

“太后是指臣妾?那另一个人是谁?”贵妃笑道,那清脆的笑声在刺骨的风里回荡,却是徒然就冷了下来,“赵允所谋之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太后掩耳盗铃也不过如此。”

太后气喘吁吁,轻蔑的冷哼一声,别过脸去,顽固的不置一词。贵妃冷眼相看,太后越是冷静,贵妃越知太后指定背负着滔天秘密,与自己所猜测越是符合。她有意激怒太后,太后虽是性情暴躁极易失控,此刻却始终保持足够的警惕,像一颗冷硬的石头,让你无处下手。

外面风起云涌,墙外竹林沙沙响声愈演愈烈,也似是鸣不平一般。

“太后倘若还为赵允着想,何不卸了这层强硬的盔甲,求了皇上出宫寻一僻静山壤之地,养老终身,也护得赵允周全。”贵妃步近太后旁侧,与她一起眺望黑空。

太后瘦削的身子一震,她森森冷笑,她与皇上,俨然势不两立,他能放心她带允儿出宫?太后摇,即使皇上恩赦,于她而言,她也断断舍不得放弃这两年的经营。收网在即,让她背信弃义离去?简直是侮辱她至高无上的尊严。

“本宫谢贵妃苦心,然,本宫想问贵妃,为何帮本宫?”

贵妃坦然面对太后的咄咄逼人,她一字一顿道,“只因血脉相通,臣妾育有孩儿之后,更懂父母儿女之间哪会真有不共戴天之仇恨。倘若皇上当年不念及养育之情、手足之情,太后恐怕早于之前已归了黄陵。“贵妃声色俱厉,直至最后,方叹道,”太后不妨试着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