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珺姑娘意中人真是勋儿,那就等回宫,待本宫好好问问勋儿,珺姑娘是本宫中意的人,想着勋儿会为珺姑娘收心的。”皇后满意的笑着,心道,你这夫人半真半假的不实诚,还想着由本宫提起,只是你到底是心急露了真意,也不能怪别人了。

李氏这才惊觉自己竟一时得意失口豁出了底子,然话既已出口,局面亦是无可挽回,故而只能挺着笑脸应承道,“那就有劳皇后娘娘了,小女不才,能得皇后娘娘与殿下的垂爱,是她的福气,若是能成就美事,老奴一家甘受娘娘差遣,定无二话。”便信誓旦旦作势下跪。

皇后忙使眼色给梓桐,梓桐与一宫女双双搀扶起李氏。李氏一边落座,一边是了了心事的轻松,嘴上自然少不得絮絮叨叨的言谢。

皇后与贵妃相视而笑,贵妃却是心思犹重,看李氏的神情,她俨然与吕继伟是事前有过计议的,那吕继伟自然也是决意与林勋结亲。只一想到林勋的玩世不恭,贵妃免不得头痛。

腊月里本来就昼短夜长,晌午进的门,刚过晌儿,陆陆续续的人流又迫不及待的往后撤,这样的场面,人鱼混杂,其实也就互相捧个场,说不得实心话。退了也就退了,重要的是皇后已经首肯,主人的心也随之落了地,只等日后从长计议了。

不日便传了消息过来,林勋竟痛快应了亲事。贵妃彼时正在看葵敏调药,乍一听,她愣怔着回不过神思,喃喃问道,“殿下应了?”

葵兰一脸笑意,“可不是吗,听说殿下约了好多人出去饮酒了呢,还有他未来的小舅子,叫叫什么——”葵兰话到嘴边,又是忘了宰相府公子的名讳,只急的抓头挠耳,还是说不上来。

“吕庆。”贵妃好气又好笑,干脆替她说了。

“对,吕庆,殿下未来的小舅子。”

贵妃打发了葵兰,心里沉沉的,只觉得哪里有不对头,却是说不出所以然来,这心里就似压了块重石,提不起精神。看葵敏调药也是心不在焉,只祈祷着千万别出岔子才好。

葵敏约摸着也是看出了贵妃神色的不妥,她说道,“太子殿下一向精明,未雨绸缪,他只能算计别人头前儿,娘娘还是不要过于担忧。”

贵妃摇头,沉声道,“你不了解他,他其实与安亲王类似,骨子里最是高傲自负,他们不会接受别人的安排。本宫怕他算计别人不成,反倒露了自己。吕继伟现下形同末路败寇,时刻警惕着怀疑着,只怕再出一个安亲王,你说他怎能轻易被人蒙骗?除非太子真正与珺姑娘成亲之时,才是他放下戒心的时候。”贵妃神色愈加忧虑,“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谁也说不准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

“邪不压正,不管怎样,总归是得人心者方能赢得大局。”葵敏宽慰道。

“怎样算正?不管是谁,都会以皇上的名号起事,携天子而立之,这名头既正又响亮,哪一个不细细参酌过?只是,背后里的动作就万不是面上的光明磊落了。”

“朝臣众多,他们也是有耳目的,岂能甘心受人愚弄?”

“势力均衡之下,他们自然是各为其主,也好日后分一杯羹。真心挂念皇上的能有谁?所谓人心所向,不过是受权力摆布罢了。”

正说着,却见葵兰一头扑进来,道是梓桐过来请贵妃去凤仪宫。贵妃心中琢磨着会不会是珺姑娘进了宫,眼下宫中还算平静,皇后不会闲来无事寻她过去,贵妃问,“才人那边可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