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矜贵身子,就梅园里那一折腾,珺姑娘就躺了病榻,病情碾转了几日也不见起色。皇后接二连三的派了御医探望,吕继伟也是惶惶着四处寻医问药,无奈倒是越发虚弱。

皇后本来跟贵妃约好一起去看望珺姑娘,临期,孰料皇后头疾发作,只叮嘱了贵妃多带些礼儿,也好安稳宰相府上下人心。

·贵妃只好只身一人前去宰相府,回想起近来种种,贵妃心思愈加寥落。她甚至怀疑珺姑娘的病情果有那般重吗?

轿子突然停了下来,贵妃打起帘子瞧去,是琅儿。

琅儿端正行礼,于轿前道是她也有意去探望珺姑娘,贵妃自然欣喜,两人遂乘了一轿赶往宰相府。

贵妃说起皇后痛症发作,琅儿挑挑眉笑说,“娘娘还真以为皇后是不舒衬吗?难道就没怀疑过只是托辞?”

贵妃转首看着琅儿,道,“琅儿何以这般说?皇后纵然怀以心计,但也不至于对珺姑娘下手,何况,初始起,还是皇后一心促成这门亲事的呢。”

“故弄玄虚而已,娘娘若是真信,又怎会心事重重,郁郁寡欢?”

贵妃心中一沉,这琅儿果然不是善类,她竟然一眼就能看透人心,其实她何尝不是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于她而言,也是觉得皇后今日所出实在是晦涩,精神气儿虽说比往日有的差些,可到底也不是虚的下不了地,却只是一味推脱,教贵妃怎能不寻思其中缘由,“你是说珺姑娘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不然呢,那一日,奴婢跟娘娘亲眼所见,只一皮肉之苦,哪需大动周章,倒是皇后一个劲儿的派人去问候,珺姑娘非但没好,反而是每况愈下。只可惜了吕继伟聪明一世,竟也是没转过弯儿来。”

“人总是难免被七情六欲给牵扯,更何况如你所说,吕继伟对他这个女儿尤为看重,他怎能不急?由此失了分寸章程也属情理当中。”

“娘娘可想知道皇后为何会对珺姑娘下手?太子对此事可是知情?”琅儿笑的云淡风轻,此番说来竟似是与她无关一般,只是,令贵妃心寒的是,即便没有一丝干系,是不是也不至于这般耻笑,归根结缔,不管怎样,两家纵有过冤仇,也不是不可解的,且就珺姑娘看来,是有心与她修好。

贵妃叹道,人心是最不可测量的,何以只是一个好一个坏能衡量的。

“娘娘是否在怪奴婢心狠?其实,奴婢倒以为是娘娘太过狭义了。娘娘且想一想,既然皇后容不得珺姑娘,自然有她的道理,说到底,还不是因了太子?”

“太子?”贵妃给唬了一跳,她犹然不解,“你兜来兜去,到底是有何寓意,本宫实在没听明白。太子待珺姑娘是真心的好,皇后也未曾见过有嫌弃珺姑娘,琅儿莫非是在编故事?”

“听说太子前些日子酒醉,去皇后娘娘跟前哭了一整晚,娘娘以为皇后会不会因此而动了心思?”

“太子——”贵妃膛目结舌,她愣愣的盯着琅儿,不能言说,让她如何相信,林勋竟也会失声痛哭,他是何等放开的一个人啊。

“娘娘要不要猜一猜太子为何痛哭,甚至连男儿的自尊都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