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笑着给王夫人递过去了茶:“这位是果毅候府的少夫人。”她说的是挨着自己一身月白鹅黄的女子,又指着一身酱紫的:“这是长公主府的世子夫人,想必你们是认识的。”

说完这两个,又介绍了另外三个。有白家的长媳和礼部尚书的夫人。王夫人看着坐着的人,有些吃惊。她原本参加聚会,也只是跟在贾母身边看看贾母接触的那些老亲故旧的。眼前这些朝中新贵,到底没有接触过。她装作老实人,众人也不介意。

只是果毅候的少夫人指着不远处的凉亭中一个女孩道:“看到哪个了吗?”

“秦举业家的小姐?今天倒是请来了,还是姜太保夫人的面子大。”白家夫人看了一眼,端起茶杯看向安澜。安澜的身份她是知道的,毕竟白家虽然早先有亲戚,可跟嫡系要远的多。眼下最亲密的,还是七绣坊这一关系。白家虽然是皇商,但是不纳妾家中文人居多,在士子中也是名声不错。算是正经的清流一脉细。这也是多亏了七绣坊,虽然封闭多年,到底留下了根基。

她有意提点,安澜顺着她的话看了过去:“秦大人家的小姐,据说是比照着金枝玉叶养的,看着倒是婀娜风流的。”

“看着倒是个好,只是命苦罢了。”长公主府的世子夫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那家。”

“五品官家的女儿……若是想高升也是难吧!”王夫人看着那女子身形婀娜,一身月白很是清丽,觉得看着就是个貌美的。听了她的话,几人相视而笑。伊氏看向安澜:“怎么,你们家还不知道?”

她问的有些轻,到说到底一桌的女人都听得清楚。安澜端起茶杯看了其他人一眼偏头道:“老太太不说,就是知道也只能说不知道的。再说,我到底不是老太太正经的从小带的儿媳妇。半路出家的,有些也未必会让我知道。不过我看着,我弟妹怕是也想到了自家的女儿了。那大姐儿看着真真是个不错的,只是生在大年初一。”

多的她没说,其他几家也都纷纷明白这其中的意思。王夫人虽然满腔的疑惑,也只能压了下来等着回去问贾母。

中午的时候,伊氏开的席面,王夫人以家中还有小儿子回家了。也没人拦着她,毕竟都是做母亲的。席间世子夫人提议用了膳打叶子牌,安澜连连摆手:“上次输的就够了,你们若是真真看上我那儿的什么就只管开口就是了。这偏生不说的,还赢了去我夜里好多都睡不着的。”

“可就是这赢来的才是有意思的。若是真的想要了,我们才不费尽呢。何况就那输了的小脸看着可爱的很。”人这么说着,就让人上了牌。一轮下来,安澜的脸色就变得无比难看了。其他人看着乐呵的厉害,只想着逗她寻开心。

安澜气不过,将手中的牌往桌子上一扔:“不玩了不玩了,到底是老牌手在一起逗我一个人呢?我看着就是世子夫人您的事情,说吧!”

见她如此,几个人也不好继续逗下去了。只得撤了牌面:“这不是听说你给那贾赦纳小,让你开心开心吗!”

“我看是你们拿我寻开心吧!”安澜嗤笑一声,端着茶完吃了一口茶顺了气息:“不给他送了房里,难道还放在身边伺候膈应人啊?早说了,早晚是要将军府荣国府分开的。既然老太太舍不得荣国府,到底是我们搬出去的好。一下子闹得开了,寻得也不过是我们不孝的名头。怎么的也得让她不慈在先才好不是?”

眼前的人都是姻亲挂着姻亲,有着什么多少也都明白。

“那你又有什么好处了?”白家媳妇看着她:“我可是清楚你的,眼下可别给我们说瞎话。”

“我能说什么瞎话?”安澜撇了撇嘴:“姜夫人都知道的事情,我不过是借了这么一个将军夫人的位置。难道我不跟他,还不准他出去了?你倒是瞎操心。”

“哎哟……这还怪起我了来了?若不是为了你,我们何必大热天的到这儿来?怎么的也得找个清凉的,我家在西山那里的别墅就不错。”白家媳妇也不是饶人的,四下看看算是统一了战线。

“那倒是我的不对了?”安澜笑着起身欠欠身:“小的在这里给各位奶奶太太赔不是了!”

“行了行了,别耍宝了。”伊氏无奈的笑笑,眼前的女子一直说同贾赦是形式婚姻。她原本是想劝着的,可是看着那府内的乱局:“你是怎么个想的?你年纪到底是不小了的,怎么的也得有个人陪着。虽然说男人就是那么回事,可到了老还真的有一个人。原先我也是觉得,有这个人没这个人的,也没什么。可现在,就有了差距了。老伴老伴,说的不就是这么个道理。”

安澜知道她是好意,笑着低头不语。其他人看着她这样,也只能摇头:“咱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就是问你一个知心话的。”

安澜端起茶碗,抿了抿又放下:“说到底是我让诸位姐姐担心了,只是……说了不怕姐姐们笑话。白家姐姐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她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惹人眼球的红翡,上面用浮雕法雕刻的牡丹栩栩如生。她将椭圆形的牌子往桌子上一放,几个女人顿时红了眼。

“好啊……我就说你必然是有好东西的,上次要一个点翠就心疼成那样。”世子夫人向来是性子急,不等安澜说什么就拿了起来。只是她伸手摸到后面的,翻过来一看那七绣坊三个字用金丝镶嵌的方法,表面锉金,在一个方形的框架内。框架四角,浮雕了四只蝙蝠。她猛地将牌子放下看着安澜。

白家媳妇小心的攥了攥手中的帕子:“我原本只知道你是内坊的,却不想……”

“我是本代七绣坊的坊主。”

“那你为何嫁进贾家?”伊氏脑子清明,有些事情渐渐出了脉络。她原本只是知道这个女子出自七绣坊,却不知道担当何种位置。可若是坊主,如何要嫁入贾家。

“因为因果,刑安澜同贾府有一段因果。我已经进入先天,能够感受一些天机。若是想更进一步,就得完成这个因果。可说到底,我跟那贾赦还真的不算是完婚。我的功法限制,他又打不过我……”说着安澜笑了起来,其他几人原本也是家中机密,掌家的媳妇才知道的。看着她如此,倒也放下了心。

那长公主府的世子夫人脑子最是跳动,她将那玉佩握在手中:“我知道这东西必然金贵,要求也不多。姐姐妹妹这么长时间了,你也好意思瞒着。不如,每家来个三四块入坊的牌子就是了。我们也不要多,你拿了换了我就把这个还给你。”

“哎哟……瞧瞧这话,还三块四块的。要我看,谁家没个闺女的?挨个数数,一个女儿一块才是真理。”白家媳妇如何不知道,自己那一包三胎的虽然眼下要定亲了,可日后也是要有女儿的。别的不说,就是这日子,她们是看的清楚的。

男人就是那么回事,成亲生娃后他们当你是个屁啊?若是想日子过得舒坦,还真的得他打不过你才是真理。看看那贾赦,如今还不是被捏在手心里面。让纳妾,就纳妾。让出府就出府,这就是棒子打老虎。要真家伙才成。日后不让,他也不敢抖索那第三根腿。

此时正是宋初中期,理学虽然发展但到底还没有根深进入民俗的阶段。只是在一些士子大夫中进行商谈,民间的也不过是比照盛唐后要稍微约束一些。女子霸道、风流也是没关系的。只是对那些守寡的女子,多了一份敬重。

安澜伸手快如闪电一样,一派悠然的将那玉佩捏在手中。她动作快,几人甚至都没看出她的动作。伊氏想起那日如同蝴蝶翻飞的样子,笑着:“她们都是逗你呢。不过怎么说,也是要出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