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咬掉人半个耳朵……张思宁艰涩的吞咽了下口水,反射性的捂住了自己的一只耳朵,见对面那人似笑非笑的,她嘟着嘴讪讪的放下了手,“我这是反射弧太快,不是害怕。”

还不怕呢,小脸都白了。

卫锦煊也不和她争这个,喝完豆浆,示意张思宁,“给我张纸巾。”

张思宁噢了一声,打开背包拉链,拿出餐巾纸递过去,卫锦煊抽出一张擦嘴,张思宁问,“湿巾要不要?对了,我还带了新的牙刷牙膏过来。”边说边往外掏东西,“毛巾也是新的。”

卫锦煊抹嘴的动作顿了下,“思宁。”

“嗯?”

“你难道不应该在我吃东西前把这些给我吗?”

张思宁眨眨眼,“我忘了。”一见到他,光想着让他赶紧填饱肚子了,满心满眼都是他,至于牙刷神马的,如果不是开包拿餐巾纸,早忘二次元去了。

见她说的这么坦然,他有些无奈,张思宁冲他咧嘴笑,他就亲昵的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拿过桌子上的牙刷牙膏毛巾,拄着手杖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洗漱,张思宁跟在后面补充,“我还帮你带了换洗衣服,放车里了,要不要?”

他停步,转身,看着一脸仿似求表扬的她,不禁笑出了声,心里柔软似水,摸摸她的头,“乖,帮我拿过来吧。”

张思宁脸上的笑越发的明快,她嗯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拿衣服了。即使是外面阴沉闷热的天气,也阻不了此时此刻她欢欣的喜悦。

在浴室里冲了澡,换上了干净衣服的卫先生这会儿精神了许多,一扫之前的沉郁。他带着张思宁在客厅的沙发那儿坐下,告诉她,“李大姐和吴婶的手术都还算成功,断的手指接上了,耳朵也缝合好了,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正常,但至少外观上看不出来。”

外观再看不出,那也和正常时候不一样了啊,张思宁心里其实有些不舒服,可这能怪谁,卫珍珍突然发疯,谁也不想,你不能和个精神病讲道理,那比对牛弹琴还没有意义。作为杀了人都不犯法的人群,谁能奈何?吴婶和那位李大姐也只能自认倒霉。

张思宁这些想法也就在脑子转了一瞬就不多想了,而是问,“是要私了吧?”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似安慰般拍了拍,“秦周今天会和两家人商讨赔偿事宜,问题应该不大。”

张思宁索性顺杆子爬,直接挤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腰问,“那珍珍呢?她现在在哪?”卫珍珍虽然比她大五岁,但张思宁算是她大嫂了,所以直呼姓名也没什么。

想到唯一的妹妹,卫锦煊又开始头疼了,他一手环着她的肩,一手捏了捏眉心,“关在特殊病房了,昨晚药效过去就醒了,不过闹得太厉害,最后没办法就又用药了,现在应该还没醒。”

张思宁听了既觉得她可怜可悲,又隐隐的对她不大喜欢,总之挺复杂的。想了想说,“珍珍的药一直没停过,不说能完全康复,但药物至少有抑制作用,这样突然就发疯,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比起医生说的复发,我更倾向于受了刺激。”

毕竟复发肯定要有个过度阶段,吴婶和李大姐都是全天陪伴她的人,卫珍珍哪里不正常,她们总能察觉到一些吧?再说这间疗养院主要收治的对象就是精神病人,医生每天都要过来检查一番,连医生都没发现不妥,这很不合理啊。

卫锦煊亲亲她的额发,“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昨天问过主治医生,珍珍的情况一直很稳定,他也觉得珍珍这样突然发疯不正常,只是现在珍珍那个样子,那两个人也才做完手术,问话不方便。”

张思宁仿似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她脑洞大开的猜测,“你说是不是两个护工虐待珍珍?”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护工,在子女面前温吞善良,扭了身面对要照顾的瘫痪老人时,又是另一张嘴脸……这样一想,张思宁心里骤跳。卫锦煊似乎也被她的说法给震了住了,他想了很多可能,唯独没想过这个,为什么?因为他身居高位惯了,并不认为像吴婶这样的人敢对他妹妹不好。

那不是活腻味了是什么。再说他每隔十天就会来这里探望,珍珍如果受了委屈,怎么可能不告诉他,珍珍那样的脾气,根本不会忍。

这样再一想,卫锦煊就在张思宁脑袋上拍了一下,“胡说八道,这里有医生护士,我也经常过来探望,珍珍又不是哑巴,正常的时候也很正常,受了委屈会不说?她不是那样的人。”差点就被她带沟里了。

张思宁不高兴,揉着被敲疼的地方,推开他坐直了,嘟着嘴说,“我这叫集思广益,就算不是真的,想想又不犯法,你怎么还打人,我这样浪费脑细胞是为了谁!”那可怜的,就差大喊六月飞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