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婧萱喝完药后便斜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

历经了这些事后,薛婧萱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虽然她很遗憾很心痛姨娘离她而去,但她还是安慰自己姨娘那般良善的人,死后定是上了天堂的。

天堂总不会再有这些尔虞我诈和阴谋诡计,只望姨娘在天堂安好。

对于那个诡异的能力,薛婧萱如今也总算有些了解了门道。

从在别院时萧婆子摔倒再到回府后行刑的丫鬟婆子状似发羊癫疯,再到马车失事时那壮汉突然倒地,再到三日前饶氏腹痛流产,这些均是那诡异的能力在作祟。

薛婧萱仔细回忆,她不禁发现这些事在发生之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都发生在她情绪异常激动之时。

在别院时萧婆子那番话,令得她处于又急又怒的情绪,也就那个时候她心中想过让萧婆子摔倒,而后萧婆子便真的摔倒了。

当时她也曾惶恐不安过,但后来安慰自己那是一个巧合一个意外,也便过去了。

之后,回到薛府,饶氏要杖责冰菊,她当时费尽心机与饶氏周旋,也未救下冰菊,直到行刑之时岳嬷嬷地毒辣无情地往冰菊身上泼冷水,她一时愤恨与无力感交加,便想着让那些丫鬟婆子倒地,没曾想,又应验了。

接着便是在马车失事时她以为已经无路可走,但气力又小,总也推不下那个驾马车的大汉,一时满腔绝望与愤怒,让那壮汉栽倒在地时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那大汉果然栽倒在地。

那个时候她便意识到一切均不是巧合,似乎这些事的发生真的与她脑中那一瞬间的念想有关,这个诡异的本事不仅只能在她情绪异常激动之时才能有作用,还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她其实尝试过,在情绪激动之时脑中闪过一些好的念头,但都未曾实现,也就是说这个能力是只针对一些坏事。

而在三日前,饶氏腹痛时,她会那般淡定,并且还隐隐带着笑意,是因为她觉得饶氏发生的一切都是报应。

她记得十分清楚,当年姨娘会被送到白云庵,便是因为姨娘害得饶氏流产。

那年,正值她生病初期,身上的疹子还不多,姨娘照例还是需要去主院伺候的。

那个时候饶氏正有着两月有余的身孕,姨娘总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饶氏的肚子出什么事,因此姨娘也是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

那段时间,姨娘除了要哄她喝药,还要早早地去大厨房盯着厨娘和丫鬟做膳,每日起早贪黑,也未曾有任何怨言。

只一心希望饶氏这次怀胎能顺利产下麟儿,有了麟儿饶氏说不得便不会再那般容不下她们母女。

可是,终归是事与愿违,那天早上,饶氏突然腹痛不止,胎儿终是未能保住。

也不知是谁向饶氏说今日的早饭似乎有问题。

接着便在姨娘送来的早饭中查处了红花,红花可是下胎的药物,若是孕妇使用,极有可能引起滑胎,尤其是怀胎月份不足三月的人。

姨娘一直守着大厨房做饭的,有没有红花,她一清二楚,但她无论怎么解释,苦苦哀求,饶氏都不听,认定了那是姨娘加的,是姨娘在害她。

后来,不仅父亲薛世平不信姨娘,就连祖母都不信姨娘。

就因为这样,她的姨娘才会被送到庵里,接着饶氏便说她是得了天花,硬吵着要将她送到别院。

在她前世的记忆中,虽然姨娘也是因为这事而被送到庵里,但她却是未被送到别院的。

当时她留在府里,每日都要去饶氏屋里问安,有一次无意间听到饶氏与那岳嬷嬷在里屋说话,原来饶氏当时怀的胎早便胎死腹中,似乎是因为饶氏当时体质不大好,当时饶氏虽然神色有些凄离,但她还是带着笑意的,她怕被饶氏发现遭训斥,只听了半句便悄悄离开,也未曾放在心上。

若不是经历过这世,她怕还想不透饶氏与岳嬷嬷所说便是设计陷害姨娘那事。

可惜的是,她虽然后来了解了事情的缘由,但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帮姨娘洗清冤屈。

薛婧萱原本是想着等姨娘回府后,再旁敲侧击了解一下当时的细节,看看有没有法子找到当年的一些参与者,为姨娘作证。

只是姨娘还没有等到那一天便离世。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知晓当年所发生之事与姨娘无关,而姨娘之死定与饶氏有关,薛婧萱才会觉得饶氏落胎乃是报应。

在薛府,饶氏并非好人,她不仅害姨娘,便是彤姨娘、蓉姨娘怕也没少遭饶氏的毒手,不过是彤姨娘与蓉姨娘没姨娘那般好欺负,总是躲过了罢了。

一个心思如此恶毒之人,害人性命之人,如今滑胎不是报应那是什么?

薛婧萱这般想着,但她也还是觉得那个诡异的本事还是有些邪门,虽然那个本事也帮了她许多,但却也帮她害了一条性命,说起来,她也不再是良善之人了。

这个能力以后还是少用为妙,薛婧萱如是想到。

后来的几日,薛府安静了许多。

饶氏忙着做小月子,养身体,顾不上其他。

薛婧萱也足不出户,规矩地在碧竹苑养着身体。

养了些时日,她身子也有了些许好转,偶尔还能在冰菊的搀扶下到院里走走。

她醒来后第二日,老夫人便派人将锦姨娘葬了。

那日清晨,老夫人先是亲自过来看望了薛婧萱,嘱咐她好好养身子,莫要想太多,不论是亲事还是其他,老夫人都会帮衬着她。